她拿出杀手锏:“爸爸说了让你好好照顾我的!”
“那你去找他。”江闻祈早已将注意力回到眼前的屏幕上,干脆利落结束对话。
秦思婉被噎得一顿,不甘心地转换话题:“不加投资也行,剧组有个女演员,看着不太顺眼影响我心情,你帮我去跟导演打声招呼,把她踢了吧,叫许初允。”
江闻祈手上的动作微顿住,扫了秦思婉一眼,淡声重复:“许初允?”
他想起刚才离开时见到的那张脸。
着了浓妆,也盖不住本来清淡美的骨相,她黑发湿透,发梢还滴着水,嘴唇苍白,似水中冷月,有几分破碎美感。
身上裹着毛巾,肩膀还轻颤着,微微睁大的眼睛里,还有一丝无措和惊讶,而那点无措又很快消失,被掩藏得很好。
“对啊,就是刚才出来你见到的那个。”秦思婉观察着他的脸色,总觉得有些微妙,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他指尖动作依然如行云流水,甚至还纡尊降贵分了一丝心神问秦思婉:“她得罪你了?”
“那倒没有。”秦思婉撇撇嘴,又想起是来告状的,立马又变了一副说辞:“她抢我男朋友,可恶得很。”
江闻祈淡漠的神情终于有了一点起伏,然而开口说出的内容却并不是秦思婉期待的,“下车。”
“?”
秦思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这样冰冷无情的两个字居然是从亲人口中说出?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打感情牌、搬长辈来都没用,秦思婉强自按捺的小姐脾气也上来了。
她一把拿过丢在中控台的包,戴上口罩,气呼呼地开门下车,又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
走之前还不忘骂一声:“江闻祈你个没良心的!”
坐在前面的总助闻声,不动声色地看了后面被骂的老板一眼。
刚落地便去应付集团高层那群人精,又得按照老江总的命令去看望剧组的秦思婉,大小姐一路不依不饶缠着,老板从头到尾眉毛也没皱一下。
哪怕现在,他依然从容地开着视频会议,把控全程,丝毫看不出已经连轴转了三十多个小时,不仅针对性地给出建议,还顺手驳回了一个上市IPO申请,三言两语把暴躁的大小姐给打发了。
这等一心二用且游刃有余的能力,他就学不来。
正想着,却看老板微微抬眼示意,吩咐了一句。
总助有过瞬间的震惊,而后又掩饰好,应了一句:“好的,江总。”
回到老宅,江闻祈不出意料地先被江永涛叫去了书房。
书房整体是中式风的装潢,面积开阔空茫,别无一物,唯有中心靠墙约莫四米高的原木书柜极其震撼耀眼,木质的色调厚重而又沉稳,镂空的设计添了几丝古韵。
江永涛坐在书桌后面的真皮座椅上,正低头看着一叠东西,左手抽着一支雪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金色家族戒指。
听到声响,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你爷爷身体怎么样?”
江永涛刚过完六十四岁大寿,从外表看不出六十岁的模样,五官仍看得出青年时的俊朗模样,精神矍铄,头发全黑,像四十岁出头正值壮年的人。
江闻祈双手插着兜,目光落在书柜旁取书的木梯上,“劳您费心,爷爷手术很成功,目前恢复得不错。”
他咬字沉稳,很有味道,语气也是恭谨的,却叫人听出几丝说不清的不舒服的味道。
江永涛抖烟灰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目光闪动地看向江闻祈。
父亲又问了些公司事务的问题,江闻祈从容地一一回答。
“你是我最出色的儿子,日后江盛交给你,我也是放心的。不过,”
交代完公司事务,江永涛话音一转,回到家族私人事情上,“思婉毕竟是你妹妹,我们家就这一个女孩儿,你是哥哥就多让着点。有些东西,给她就是了。”
江闻祈挑了挑眉,没接话。
自觉敲打完毕,江永涛又换了一副和蔼慈祥的神色:“你也快三十了,先成家后立业,立业我不担心,但你也该有一个陪在身边的知心人。”
“你陈姨最近忙了几个月,帮你相看了下圈里适龄的千金们,你看看有没有顺眼的,有的话下周约着相看起来。没有顺眼的也不要紧,让你陈姨再费点心。”
他抬手指了指面前全木书桌上的一叠照片。
照片分门别类地按照年龄、爱好、教育环境等排列整齐,每张照片底下还压着厚厚的背调资料。
江闻祈扫了一眼,扯了扯嘴角,眼中有些意味不明。
“我结婚了。”他淡然落下四个字,却把整个书房都炸得时间静止。
一时间偌大的书房寂静极了。
只余窗外后花园养的鸟雀声,半开的镂空窗户送来阵阵秋风,隐约还能听见打扫花园的匠人交谈声、除草机发动的轻微轰鸣。
江永涛脸色沉静如水,像是并未被五个字带来的信息量影响到,语气却锋锐严厉了几分,“结婚?跟谁?这么大的事,我和你陈阿姨怎么不知道?”
“是爷爷故交家的孙女。”江闻祈淡淡道。
“哦?父亲的故交,什么家庭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