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怡深知作者在开文前肯定考虑过如何安排殷殷和原夏的关系。
只是可能在后面写文过程中,原夏这个白月光实在是太工具人了,出场即是活在别人回忆中,她掌握不好该在哪里写一段身世之谜,索性后面放弃了这个操作。
如果礼堂事件没有后续,陈子怡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
因为现在,她正式被逼着站在了峭壁悬崖上。
可是那一天,被人掐住命脉的感觉,遍体的寒意,也是真真切切的。
茶艺社活动结束后,空气里还漂浮着一股清淡的茶香,作为今日份关窗关灯倒垃圾的值日生,陈子怡被迫留到了最后。
打理好室内的一切,她正准备提起垃圾走人,门口响起了缓重的脚步声。
“叩叩叩。”
陈子怡笑着转头:“是有什么东西忘记……”待看清来人,她停下说了大半的话,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了。
“林樾?”
门口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色羽绒服,没有笑意的脸看上去有些阴沉。明明还是一样的俊脸,可笑与不笑之间,气场相差甚大。
少年时代的竹马四人组,林樾确实是最好说话的存在,男生总是以笑待人,温和有礼。
陈子怡几乎没见过这样的他。
她心下一惊,立刻想到了礼堂那件事。
陈子怡也是事后才知道当晚在演播厅的不止原夏,听到还有林樾时,她差点咬碎牙。
原著中电闪雷鸣最能滋生暧昧的夜晚,她竟然白白送原夏和林樾独处。
再懊悔也都过去了。
陈子怡小心地问:“林樾……你是有什么事吗?”
十七八岁女生的一举一动几乎逃不过林樾的眼睛,他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继而是佯装的胆怯。实在是丑陋。
林樾沉默不语地看着她的表演。泛着凉意的指尖摩挲到了左腕上的珠串,一下一下地拨动,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心里的躁意。
“林樾……你……”房间里实在安静,但对面男生的气场又不容忽视,陈子怡只好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
突然——
她瞥见了少年左手腕上的暗红色珠串。
眼底的不敢置信久久无法消散。
这是……
陈子怡像是想到什么,猛地后退一步,随后,在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措施时,一股浓厚的窒息漫上心头。
她艰难低头,在自己的脖颈处看到了一只漂亮的大手,随着动作的缩紧,那截白皙胳膊上的暗红色珠子好像也变亮了很多。
她喘不上气了。
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离开学校。”是一句很平静但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话。
小说中的零碎片段闪过脑海。
“阿樾,这串珠子对你很重要吗,好像见你一直戴着。”
“嗯,习惯了。”男人温和地说。
陈子怡瞳孔里的恐惧开始涣散,她想起了小说里另一段不起眼的剧情。
很多年后,林樾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他的温和带着明显疏离,他也成了竹马四人组里最看不透的那位。
男人思考问题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抚摸左腕上的珠串,似乎只有那样才能让他平静。
那珠串是很多年前原夏送他的生日礼物,她当时很喜欢林樾,兴奋地想要和他一人戴一串。但林樾那会也只是把它当成一件普通礼物放在家中,从未戴过。
是后来原夏去世后的某天开始,他突然把它戴在了手腕上。
再也没有摘下来过。
作者也曾在五十七章底下说过,这是林樾怀念白月光的一个证据。
脖颈处的手松开了,没了这个支撑点,陈子怡险些向后面栽去,眼前黑一片白一片,胃部更是翻涌着想要吐出点恶心东西。
她痛苦地弓起身子,模糊视线中,那双白色运动鞋上前了一步,一下子像是踩在了她心间。
陈子怡站不稳脚,刚才濒临死亡的感觉再一次漫了上来,摔倒在地上前,她听到男生意味深长的声音:“你好像很震惊我手腕上的珠串?”
这样的林樾,太锋利了。
明明仍是那副不具攻击性的皮囊,可就在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匍匐在地上的女生时,神情里透着罕见的倨傲。
他周身长满了荆棘。
***
走出闷热哄闹的偏厅,耳根子终于恢复了清净。徐徐而来的晚风掀起发尾,空气里裹挟着湿冷的春寒。
没过一会,裸露在外的胳膊开始冒起星点疙瘩。
原夏走走停停,时不时仰头看一眼夜色。半弯月高悬于漫无边际的黑夜,头顶星光点点,仅有一颗亮的极其夺目。
“爸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我的妈妈呢?”是孩童稚嫩的声音。
“夏夏的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变成了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夏夏要是想她了就抬头看看,她说会一直陪着你的。”原夏记得那时候的男人还很年轻,面对她直白的问题会很无措。
“那爸爸呢?”
“爸爸也会一直陪着夏夏。”
原夏一瞬不瞬地仰望着夜空中最亮的那点,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