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双姝(1 / 2)

阿秋心想,薛红碧会和万岁公主直接开撕,那就落了无礼的口实在对方手中了。孙内人过于老实古板,面对泼妇大约会吃亏。至于安道陵,他当然不会亲自去。身份略高的人都不会去,以免被对方绕住缠上,那动不动就有损国体了。

安道陵继续道:“你可知我为何向陛下推荐你?”

阿秋想——柿子拣软的捏呗,她的地位低呗。

安道陵注目阿秋,微笑道:“因为你是南朝乐府这一代最出色的舞者,对上对方绝不会发怵。也因为你是乐府如今唯一的女官。而且,”

他意有所指地道:“虽然是关内侯进贡的,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支纯由外族舞者组成的舞乐团中,有没有埋伏刺客。”

俗话说,当着矮人,别说短话。阿秋听得德高望重的安道陵如此说,背上冷汗涔涔,心虚至极,拒绝的话再说不出来。

安道陵轻拍她肩膀,语重心长地殷殷道:“放心去罢!以你的能力,我深信必然不成问题。”

换上女官服色的阿秋,自内宫玄凤门步出时,颇有几分身在云中雾里的感觉。

即是说,是有些飘飘然。

这尚且是她首次光明正大,在白昼自内宫进入外朝。

上一次通过这里时,她还是趁夜蒙面而行,被满宫城羽林军通缉的刺客。

兰陵刺者有自己的信念,那是与受权势驱使的世人背道而驰的,“虽天下人吾往矣”的清醒与特立独行。

但那也是一种孤独。

只能在夜色中出没,而无法在太阳下行走的孤独。

普通人世的一切阶层、装饰,繁华与温暖,都是与兰陵刺者无关的。

阿秋此刻觉得,哪怕是一点小小的权力,也有着特地质感的温度。

是在棠梨整束换装时,乐府众徒隶、吏的殷勤笑容。大人前,大人后,鞍前马后,周到备至,唯恐怠慢。

是一路行来时,宫中人人所行的注目礼,还有不自觉间流露出的艳羡和仰慕的神色。

人人皆知这是天子与宸妃亲点的乐府女官,是当今的白纻舞第一名伎,舞部第一人。

阿秋深刻体会到安公所说的“登入仕途之阶”的意义。

众人之所以如此尊重她,并非尊重这一个六品芝麻小官,而是尊重她那显然可见,光芒万丈的前途。

救太子之事,发生在一个乐伎女奴身上,能够得到的奖励,不过是从地位低的奴婢,变作地位高的奴婢。如薛红碧从舞伎到裴府成为宠妾,亦始终不过是主人的附庸。

但除乐籍,还良民,成为官身,这是质的变化,她不单是成为自己的主人,而是一跃而成为国家统治阶层的一员,其相去不可以道里计。

自舞伎而为女官,她是乐府第一人。本朝女官,文有赵灵应,武有司空照,外有樊将军,但她们都不是从奴籍起步的。

阿秋的鱼跃成龙,对于底层的宫人们来说,何曾不是极大的激励。

故此这个正六品典乐,放在前朝是根本没有人注意的。可在内宫之中一路行来,却是人人侧目,个个感慨。

阿秋此刻还不知道,在未来她将成为宫城中,为数最多的,底层人们心目中的一种象征。

阿秋正要穿越连接内宫与外朝,正位于皇城中轴线上的玄凤门。

两侧的值守羽林军注目于她,自认得她身上的服色,和手中所执的宫中令牌,知是出宫办事的女官,查验之后,就要放行。

一个清冷如仙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柔声道:“石典乐请留步。”

城门两侧的御林军瞬时收起锃亮刀枪,齐齐躬身行礼。

阿秋亦为这个声音而吃惊。忙转身回头,亦不敢平视,而只能欠身,道:“上官大小姐。”

来者正是此刻已为东宫飞凤四卫之首,封号为“白羽”的上官玗琪。但见她白衣若雪,仙姿翩然,背后所负,自然是她上官家传的君子剑“冰篁”。

想到上官玗琪的封号还是顾逸今早所拟,阿秋感到自己无形之中,似乎与上官玗琪多了一种联系。

阿秋还未行实这一礼,已被上官玗琪衫袖轻拂托住,微笑道:“典乐不必客气,我们边走边说。”

而旁侧的御林军卫队,瞧向阿秋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惊羡。

这位新晋女官从服色上看,位分低微,且年少面生,却得南朝第一高门淑女,飞凤卫之首上官大小姐把臂同行的待遇,想必绝非一般人。

要知上官大小姐虽不是眼高于顶的那种傲慢,却自然有一种高贵离尘的气度,她望之淡然若山中烟霞,天中浮云,平常人自然会自惭形秽,不会有与她套近乎的心思。

阿秋心中诧异,亦不知自己为何能得这南朝第一美女垂青。

当初在集英殿后殿候场之时,上官玗琪便多有注意在自己身上,那时自己不过百十人中一小小舞伎,而此刻,她竟然能一口叫出自己的职分,这显然就不是一般的留心注意了。

阿秋却未料到,自己与上官玗琪同行于宫道,已是引得人人侧目。

不断地有错身而过的宫女、内侍,甚至巡城的小队士兵从她们眼皮底下经过,人人均以惊艳和诧异的目光瞥着她们。碍于身份,这些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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