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晚上,康素贞又管不住自己了,她把那团毛线又从板箱里拿出来,又紧紧的把它抱在怀里……。 有一天,康素贞忽然又来了一个灵感,她要把那团毛线重新织就成一件毛衣,那尺寸就按苏老二的身子。 毋庸置疑,这样做对自己来说确实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因此,每当深夜的时分,康素贞都把门窗再掩上一层布,在那黯淡的灯光下,她眨巴着那明亮的眼睛,一针针,一线线地和着一个少女纯真的情感,织就着自己初恋的甜蜜梦想。 有多少个夜晚,康素贞就是手捏着那根毛线,那根银色的长针睡着在床头。 ······ 终于有一个早晨,一声推门的声音把熟睡在床头的康素贞惊醒了,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妈妈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自己的闺女此时此刻的那种窘态,妈妈站在那里好长时间没有动身子,康素贞竞一时的反应不过来,她没有一丁点儿的掩盖和表白自己行为的能力了。 好一会儿,妈妈问她:“织的毛衣”? 康素贞只是看着妈妈的脸,胆怯的一个字也没有说。 妈妈那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既高兴又惊愕,闺女是长大了,她是在给谁织毛衣呢? 也就在那种状态下,康素贞经过了一个冬季的熬夜,终于织成了假设中苏老二的一件毛衣。 ······ 事情暴露以后,那天深夜挨了打,后来又断绝了家庭的关系,康素贞几乎没有从家里带出来什么东西,但她始终把那件毛衣带在自己的身边。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她亲自为那个冻的浑身哆嗦的苏老二穿在了身上,那个时候,康素贞是深深的愧疚,她把苏老二所有的寒碜,饥饿,压抑等等一切人间疾苦和不愉快都归结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的。 ………。 “贞贞,天冷了,我把这件毛衣给你送来,等以后有钱了再买……”,苏老二的话很明白,他的意思是说,等他以后有钱了,他一定会给康素贞买一件毛衣。 苏老二知道有些事情来的突然,康素贞今年冬天是没有必备的御寒衣裳的。他挣开康素贞,脱掉身上的那件毛衣穿在了康素贞的身上。 苏老二上下抚摸着那件毛衣,他要把那件毛衣上残留的,自己的体温完全的挤出来传递到康素贞的身上。 然后,他好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呆呆地站在康素贞的面前。 满天的星星把黯淡的光辉映照在两个相互待见着的人的身上,康素贞一下子感觉到身上的温度高了许多,她深情的望着苏老二那棱角突出的脸面:“这都中了”? 苏老二上前把她抱住,把嘴贴在她的耳畔:“贞贞……”。 苏老二一时嚼不出任何的字言来,自从和康素贞捅破了那张纸,两个人相互倾诉的话语已经如海洋深了,此时,任何的表达都是苍白的,就让星星作证吧: 天地之间竟是这样奇妙的存在着,如此糊里糊涂的,刻骨铭心的两情相悦。 忽然,康素贞挣脱了苏老二,她把两只手搭在苏老二的两个肩膀上,仰望着苏老二的脸:“我问你”。 苏老二闭上双眼:“问吧”。 康素贞抬起左手,用食指和拇指撑开苏老二的眼皮:“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苏老二孩子一样把双眼睁开,把眼睛的光芒贴在康素贞的脸上。 ······· 世上的男情女爱永远都是历史舞台上的主旋律,最强音,她总是羞答答,然而又是那样当之无愧的使历史的长河绚丽多彩,成为人类赖以生存的动力和精神食量。 ······· 空气凝固了,星星失色了,世上的万物都在倾听着康素贞对苏老二提出的天问: “问世上情为何物”?(1) 苏老二轻轻的,然而是坚定地回答:“我愿以生命相许”!(2) ······· 康素贞又问:“天天与你立黄昏”。(3) 苏老二答:“顿顿问你粥可温”?(4) 康素贞又问:“曾经沧海难为水”。(5) 苏老二答:“除却巫山不是云”。(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