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麻麻亮的时候，苏老二便来到了“老南洼”半山腰的那棵大树下，他听康素贞说了，没有被那一伙人发现的那两颗重楼就在这颗大树的南面不远，他还知道，那伙人也是搭早往山里去的。 不大一会儿，苏老二远远地看见洼下面五六个肩扛挖药工具的人“叽叽喳喳”的朝洼里走来，当他们进到了洼里，便一字排开，一个个专心致志地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朝地下瞅来瞅去，那情景真像电视里老日进村庄，生怕脚下踩着地雷一样的谨慎。 那几个人搜索着来到了那棵大树旁，这时，一个家伙突然一声吼：“有了”！ 其他的人蝇子见血一样围上去，最先叫唤的那个人又说：“是我发现的，我发现的……”，他说着就抡起手中的铁镐。 “住”。 说时迟，那时快，苏老二一个剪步从树后冲了出来。 那一群人谁也没有想到，这么早的时间，这棵大树的后面还有一个活物。 尽管苏老二的声音强度都达到了在山谷里有了回声，但那铁镐还是很准确地扎在了那棵重楼的身边。 还没等那人再用力，苏老二上前摁住那镐把：“此物有主，动不得”。 那群人一看是苏老二，大概有人知道他是谁，是什么身份，不相信这记号是他做的，更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苏老二扫视了一下，有几个人他都面熟，甚至在他的记忆里，有的还是他某个时期学生的家长。 苏老二还判断的出，这伙人不是一个村子里的，应该是小黄乡附近几个村子里志趣相同的人临时凑成的一个团伙。 苏老二还清楚，凡这一类人都生性怪戾，脾气暴躁，企图一夜暴富，但也有仗义执言，人豪志爽的特质，但他们有一个通病，就是底蕴浅。在这种病态的状态下，往往干出一些毫无规矩，毫无底线的事情来。 就比如：和康素贞完全不同档次，他们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自古以来挖药人的慈善和职业道德，更不知道在这个人世间，人物共同体，要生存，就得走一条可持续性发展道路的概念。 人群中有一个人说：“苏校长，你会中医”？ 听话音，苏老二猜测的出，这个人就是那年他在小黄中心小学当校长时一个学生家长。 “嗯”，苏老二又用劲儿摁了摁那人的镐把儿，再次表示这棵重楼动不得。 这时，另一个人说：“山上有规矩，谁见了是谁的，别人干涉不了”。 “你看看这地下我做的记号”，苏老二提醒他们朝地上看。 就在这时，那手持铁镐的人一个扫荡腿把康素贞竖立在地上的那两块乳白色的小石板扫的飞出去了老远。 苏老二的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想：今天是遇上了“个亿蛋”了。 “个亿蛋”就是流氓，赖皮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