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姀临产期到了,已经住进了医院。席临舟推掉了一切工作,专心在医院陪产。程月淑放心不下,也时常在医院待照看。
那些日子清净、充满期满。沈云姀情绪稳定,读书、晒太阳、补充睡眠,精气神很足。
两个星期后,沈云姀进了手术室,生理的痛苦和精神的压力迫使她因为害怕而握紧席临舟的手,席临舟要换衣服进产房,揽着她安抚,“我陪你进去。”
他的手握着她的,沈云姀感到他的手比她的还凉,她又轻轻收回手,最终选择自己进去。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生产还未生出来,不安和焦虑充斥着这个素来泰山压顶不崩于色的男子,他的心高高悬起,靠在医院的墙壁有好长时间的耳鸣,一旁母亲焦急的声音听上去都显得渺远。
生下一个男婴,足足有六斤八两,健康白净。席临舟匆匆暼了一眼,只觉得眼睛很像她。赶快去寻她,虚弱的她被医护推出来,他看得心疼,眼睛隐有湿意。
病房里,他蹲在她面前,伸手去摸她的脸,耳鬓的发梢是湿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有太多话堵在喉咙,竟是无言。沈云姀反而笑起来安慰他:“新生命的诞生,是好事。”
孩子在保温箱里待了两天就被送到病房,父母陪伴在身边,倒也不哭,只是眼睛打量着每一个来看他的人,累了就睡了,小小年纪淡定沉稳,程月淑感叹道:“这孩子安静,随了他爸爸了。”
沈云姀看他的时候,那双新生的眼睛会随着她的移动而转动,酝酿出突如其来的兴奋。这样小的孩子,纵使说性子安静,也为时尚早。
关于名字,是席临舟亲自取的,席文熠。
晋升为父亲,席临舟改变的地方太多,他不会让妻子劳于孩子,无论是喂奶还是突然醒来啼哭都亲力亲为,他把重心和视线全都堆加在她身上,公司的事常常被他推了又推,江宸多是匆匆的来又无奈地走。
他初次抱文熠的时候,文熠哭了,他面上显出隐隐无措,对上她隐含笑意的眼神时,又故作无事地熟练地拍着孩子安抚起来。
沈云姀总是安静的坐在一边,亲眼目睹那些画面,觉得这些琐碎画面是那么的温馨和珍贵。
生完孩子她经常感觉很累,睡眠质量有所下降,席临舟找了营养师给她补身子,但效果甚微,身体元气大伤,需要长时间修养。
最终席临舟还是办了出院手续,把人接回了清轩居静养。家里环境比医院好得多,她有大把私人的空间和时间可以休眠。席临舟除了日常的三餐,几乎不会打扰她,偶尔也陪着她一起睡到晚上才起来。
出院两天过后,穆秋带着女儿清清来探视,两人在之前约着逛过几次街已颇为相熟,此时更有很多育儿经可以交流。
大人们说话时,清清爬在婴儿床护栏上看了文熠一阵,她觉得这小孩儿眼睛漂亮的惊人,文熠与她对视着,莫名笑了,清清朝沈云姀道:“云姀阿姨,弟弟在笑。”
那时候,年幼的清清还不知道自己会与这个小小的男孩在未来会有命运的纠缠。
未避免打扰,沈云姀生产后席家暂未对外公开,有些熟悉亲朋好友来探视都被席临舟给挡了回去,倒也清静。
倒是几天后,有人带着一束郁金香在门口探头,房门被轻轻合上,那动静使得房内的人转眼看过来。
“阿言?”
席言的意外到来让整个屋子惊讶起来。
英俊的少年捧着一束花,含笑走到沈云姀面前,“婶婶,辛苦了。”
沈云姀正靠在沙发拿着书籍翻阅,起身接过花,笑容温婉,“没听说你要回来。”
席言莞尔一笑,朝席临舟打招呼,“叔叔。”又拿出一个袋子,介绍,“这是姐姐给带婶婶的礼物,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懂。”
“好,我会亲自谢谢她的。”
席临舟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提前没告诉我。”
“我刚才到。”席言看到正拿着奶瓶试温的叔叔,笑起来,“叔叔好像很熟练了。”
沈云姀问:“就你一个人?你那位没回来吗?”
“她忙得走不开,我自己回来的,让我替她向您两位问好。”说话时,他已经走到婴儿床旁边,他醒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父亲手上的奶瓶,席言端详了一会儿道:“跟叔叔挺像的,但眼睛像婶婶。”
又问,“取名了吗?”
席临舟温声,“文熠。”
“文熠,等你大一些,哥带你出去玩儿。”
席临舟接了话:“正好,文熠给你带。”像小时候他带席言的时候一样,养了这么多年,该出些力了。
男孩嘛在哪都一样,只要别黏着妈妈就行。
“……叔叔你是不是怕文熠和你争宠啊?”席言一针见血。
“……”他与沈云姀沉默对视一眼。
席言又笑起来,“我总算不是咱们家最小的了。”
所有人都笑了。
吃过晚饭席言要回老宅,坐上车的时候,席言打开车窗对席临舟说:“叔叔,看到你幸福我也幸福。”
席临舟看了他一会儿,“你怎么突然就长这么大了。”
车身缓缓驶离,席临舟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