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他把雨伞遮在她头顶,“闻徽姐,我送你回去吧。”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终于认出了他,眼底是浅淡的笑意,“赤莫,席言的朋友。”
她不稳地撑住他手臂,仰着头对他说:“你不知道吗,我和席言分手了,他身边的朋友我也不想见。”
这是他首次知道他们分手的消息,他意外又震惊,明明几个月前席言在国内时他们还好好的。
她说完话,甩开了他,转身朝某个方向走去,然而她的高跟鞋不知道卡在那个缝隙里,她突然跌倒在地。
他忙上前,却见到一双湿漉漉的眼眸,他怔住。这样的闻徽,他是没有见过的。
闻徽在所有人眼里,素来高傲又漂亮的白天鹅,面对事业时一双野心勃勃的眼,处理任何事都理性睿智,仿佛从来没有缺点也不会流露出脆弱。记得初次见面,那份清傲矜贵,深深刻在他的心里。
她如今安静地坐在潮湿的地上,泪水顺着脸颊划落,甚至忘了要站起来,就那么肆意地任悲绪潮生。
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站了片刻,他蹲下替她脱了高跟鞋,检查她脚踝处是否受伤,察觉到她安安静静盯着他,他却不敢再看她了,带着回避的怯懦。
红肿起得很快,必定是扭伤了,他把她抱起来,送她去附近的药店买了药,坐在药店外面的长椅上给她擦药时,闻徽承受不住醉意睡了过去,他才敢抬眼看了她好一会儿。
他们沉默地坐在一起,听到了冷冷的春雨落下的声音。夜晚可真凉,他小心翼翼叫醒她从她嘴里套出了地址,才把她送回了家里。
卧室里灯光明亮,他能看到她脸上的清晰泪痕。也是像现在一样,他用热毛巾给她擦拭,她柔弱得像一片云,褪去妆容后面容像小孩儿一样纯净无辜。
就在他出神时,或许是有所察觉她突然握住了他手腕。
紧接着,她朦胧地睁开眼。
他心底没由来的恐慌。
看了他半晌后像是感到困惑,低下眉眼,话语寞落又黯然:“我不是说跟你分手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呆坐在床沿,听到这句话面色惨白。
她把他错认成席言了。
半响,他抽回手站起来,哑着声音,“我不是,我是赤莫。”
寂静中,她又疲倦地闭上了眼,话语里多了些叹息,“跟你分手,拔刀见血,你很痛苦吧。”
“阿言,你恨我吗?”
他沉默地站立,并不能替席言回答这个问题。
她在床上安静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答案,竟伸手去拉他。
他无防备,跌在她身上,若不是他急忙用手撑着,就压着她了。
他想躲开,却被女人环住脖子。
他心口一颤。
“阿言,你恨我吗?”她依旧重复那句话,不得到回应不会罢休。
四目相对,离得实在是太近。
她的语气令他觉得无比的难过,得以窥探出即使分了手,她也还是在乎的吧。
他摇头,“不恨。”
他想席言也会这样回答。
下一秒,有冰凉的东西毫无预兆贴在他唇间。
他心跳加速,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指尖紧张地攥紧床单。
被人亲吻时,没有面红耳赤,更没有欣喜愉悦,有的只是煞白的面色。
他被一种既难堪又自责的感觉击中了心脏。
他像一个小偷。
她吻完后手指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看着她那双漂亮眼睛,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声:“姐姐。”
那么小声。
闻徽漆黑眼眸骤然怔住,盯着他似打量,又似审视,片刻后眼神倏然清醒抽了手推开他。
她面色变得冰冷而可怖。
“姐姐。”他不安地叫她,唇咬得生疼。
“出去。”那眸光比冰山还冷。
宛如一盆冷水泼下来,血液都凉了。
那种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的感受真不好受,以至于呼吸都是痛的。
他走出去,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后来,再遇。
她端着酒杯散漫地和陌生男人调情。
那男人举止轻浮,是店里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
他穿着工作服在人前拉走了她。
昏暗的走道,他站定,“那男人经常带不同的女伴来这里。”
闻言,闻徽竟然笑了,语气轻漫:“弟弟,你是不是扮席言上瘾了。”
他指甲掐进手心,“我没有扮演他。”
她轻嗤,“是谁在学着他叫我姐姐。”
他无言以对。
她轻描淡写道:“你喜欢我?”
真聪明啊,她一句话下来他像是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一样动弹不得,自以为隐晦的心事被毫无准备的掀开,耳根好像烧了起来,他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
“是…我喜欢你。”
无论怎么样,他都必须开口承认,否则以他自己的勇气将会错过告白的机会。
她永远镇定自若,摸不清冷静和安宁是她的性格底色还是她赖以生存的保护色。看见他那么纯情,她终于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