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特意营造这种氛围。
但,吐槽归吐槽,也许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隐藏了不少摄像头呢。
审讯室的位置很好找,雨留未鹰走到了门口,发现伏特加已经站在那里了。他戴着一副宽大的黑墨镜,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是个负责的保镖一样。
雨留未鹰没有在门口逗留,里面的构造弯弯绕绕的,但她一向对路线记得很清楚,只要走过一遍,就不会存在迷路的可能性。
琴酒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并没有急着打电话指引她过来,坐在房间内慢慢等候着。
他就像是一只蛰伏在暗处的恶狼,一旦眼前的猎物有了什么动静,不管是在摇尾乞怜,还是试图反抗,他都会立刻扑上去,然后,一击毙命。
对任何人皆是如此,其中也包括野格。
即使她是那位Boss所器重的人的遗孤。
雨留未鹰像往常那样,乖巧地站在了他身侧,一切都看似没有任何破绽。
而在他们的面前,正绑着一位血肉模糊、完全辨认不出模样的可怜人。他的长发上满是污垢,尾部几乎全部都打了结,披头散发的样子简直像是个活生生的恶鬼。
“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他呢?”
琴酒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伯.莱.塔,那双毫无情绪的墨绿色的眼眸有意无意地撇了一眼对面的人,似乎是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不过实际上,就算他不去观察什么,也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Top Killer在这方面一向很敏锐。
雨留未鹰猜不到琴酒的用意,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他是叛徒吗?”
“不是。”琴酒低笑一声,嘴角勾起了一个恶劣的弧度,“如果真要深究起他的身份……”
他声音沙哑,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故意放缓了语气:“那他大概算是你曾经的监护人吧。”
闻言,‘恶鬼’睁开了眼,额头上还未凝固的鲜血顺势滑进了他的眼眶中。
雨留未鹰措不及防地和一双混浊到暗无神采的紫眸对视了一瞬,但她并未移开眼,只是在无声地打量着。
琴酒还没表态,她便将视线再次转移到了他的方向,摆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这算是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吗?我的监护人,似乎只有我的父亲。”
他冷嗤一声:“哼,是这样吗,我对死人一向没什么印象。”
“老师,您认为,这个‘丑家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昏暗的地下室里,只有一盏电流供应不足的照明灯在闪烁着,雨留未鹰很清楚地听到了那个‘恶鬼’苟延残喘的喘息声,以及……琴酒手中的伯.莱.塔上膛的声音。
“当然不。”
砰——
枪的顶端并没有被安上消.音.器,明亮的火花四处飞溅,仿佛是在肆意宣扬着一条生命的结束。
雨留未鹰不敢抬头,却还是看到眼前人裸露在外的上半身上,布满了新旧痕迹交错的伤口,就连那只不成型的、可见指骨的手,修长的指甲早已消失不见。
小鸟武郎,那个有点小洁癖的男人,明明和他接触不多,但他手上保养精致的指甲却依旧让人印象深刻。
灯光将琴酒的脸映得惨白,还未散去的硝烟味充斥在这个狭小的审讯室内。他明明是在笑着,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像是个达到目的的愉悦犯,正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老师?”
雨留未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琴酒收回了目光,看向她道:“这世上只存在着该杀的人和卧底,明白了吗?”
“嗯,我明白。”她顺从地点点头,“我可以回去了吗,今天只请了一天假。”
琴酒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那个充满着令人厌恶的气息的地方,野格已经在那里混迹了一年多。
该说她是幸运的吗,身上竟一点儿也没有沾染上条子的气息,要不然的话……他很乐意看到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人,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模样。
琴酒没回答,就相当于是默认了,雨留未鹰对他的性格摸得很清楚。
她迈开步子,一脚跨出了房间。倒在处刑椅上的人彻底没了生息,还在维持着临死前的模样。
脖子上套着的皮质项圈紧紧地勒入了他的皮肉之中,因时间太长,似乎已经融为了一体,手铐和脚链都浸满了干涸的血液。
雨留未鹰表现得很平静,至少在组织可以监视到的范围内,没有露出任何异常。
荒山野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车站。
这里和东京不一样,夜晚虽有店家在营业,但并不热闹,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很容易勾起人的情绪。
雨留未鹰坐在路边,眼泪从手指的缝隙中滑落在地,她捂住了脸,无声地哭泣着。
明明并不熟悉,明明脑子里没有关于他的记忆,可偏偏还是难受得要死。
是她造就了一切,小鸟武郎说的都是实话,自己不该不信他的,不该去医院打草惊蛇,甚至……还对他见死不救。
会有这种结果,都是由她在推波助澜!
“别哭了,雨留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