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尃妈看到心砚的消息,第一反应是不太礼貌。但是看下内容,也觉得自己儿子不定干出什么事儿,担心他失控,所以急急地赶了过来。两套房子离得近,所以,她反是先到了。 心砚走出电梯的时候,迎面就看见了广尃妈脸色铁青地坐在一个塑料凳上。塑料凳摆放在大门外走廊上,朝着电梯的方向。她一到这儿就被儿子打发出来这儿当门神,说不要她管,让她别出声。 看见心砚,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当做没看见。儿子这种做派,这个婚是离定了的,再看心砚也无话可说。那既然如此,就按照早先想的,把该拿的,都拿了吧。 心砚叫了声妈,广尃妈没搭话。心砚心一沉。 进了门,警察已经走了,说是还有别的任务。片警做久了,知道这种家务事理也理不清,早点躲开为妙。 开锁师傅还在。 保险柜已经被广尃抱到了客厅里,开锁师傅蹲在旁边,在琢磨着怎么开。 “广尃,你什么意思?” “我来拿我的证件,什么意思。” “你干什么这么着急,啊?要立刻马上?你不会找我要?非要上门?” “我有急用,我们项目要办人才证!” “你说谎!我问过二皇,这个证周三才交,你扯什么扯?!” “反正我今天就是要拿走我的东西!” 心砚后来复盘的时候,发现这就是广尃最精明的地方。所有对他不利的东西都是一带而过。不管是答应的事情没有办到,记的账目对不上,还是当面撒谎被揭穿。他都能轻轻松松就滑过去。 门外广母发话了: “既然要拿,就把写着你名字的都拿了。” 心砚确定,是从这句话开始,对广母再无半分尊重的。 正主回来了,开锁师傅就不敢硬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 广尃一看利诱不成,只能靠自己横到底。这时候,前两次打人带来的底气就非常管用了。 广尃一手撑住防盗门,防止心砚关门。一边嚷着: “我要拿我的东西!我今天一定要拿到我的东西!” 心砚试图去拉开他,拉不动。推,也推不动。 十年了,一直都觉得广尃太瘦,181公分的人才60多斤。但是真动起手来,心砚发现他还是不够瘦。 看那意思,广尃就准备守那儿守到地老天荒了。 心砚妈妈上去说了很多好话,说到嗓子沙哑,广尃不为所动。 心砚心疼妈妈,把她拉回来坐到餐桌边上。 “你能不能别闹?你不就是要证件吗,我已经答应给你了。” “现在!你给我现在就开锁!” “凭什么?你现在已经堵着我家门口了,你是抢劫吗?” “我不管!今天我就是要拿走我的东西!”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不讲道理啊?”心砚完全不能想象面前这个男人跟自己在一个枕头上睡了十年。 “你把锁都换了,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广尃还在吼。 “广尃,你不要忘记了,换锁是跟你学的!”心砚也吼回去。 …… 广尃妈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广尃越喊越大声,越喊越委屈,声音嘶哑,伴随着渐粗的喘息声。眼眶通红。像极了发疯的吉娃娃。 “裴心砚!你凭什么扣着我的证件!” “你凭什么不让我用车!!!那是我买的车!行驶证上是我的名字!!!” “我要拿走我的东西!!!” …… 车。终于说出来了。心砚暗想。 就为了那辆车。 翘班,上门,撬锁,报警,家闹。就是为了那辆车。 心砚从来没有觉得说,要霸占着车。但是心砚不喜欢被人欺骗,被人打过以后还要笑脸相对。心砚觉得但凡广尃做事能够公正一点,这个家庭即便破碎,也不至于破碎得这么难看。 “你骗钥匙,打人。总该有个道歉吧?”心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的,想压也压不住。但是哭归哭,不能软弱。 “你总该有个是非对错吧?啊?”心砚质问广尃。 广尃拒绝这个话题。 继续进行捍卫自己物权与财产权的嘶吼。 东方哪见过这种场面,早就躲远远的了。 又对心砚有点愧疚。 …… 心砚看着墙上的时钟,Adaline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放学了。绝对不能让Adaline看到这个疯子的样子。但也不能让他得逞。心砚看着广尃,很想抓把刀砍死他算了。 可恨自己不会武功! 东方指望不上,心砚不知道还能向谁求助。 正在这时,心砚手机响了,是水兵。 水兵今天早上才从南城回广城,这会儿正准备跟心砚约个时间拿房产证。 水兵可以帮忙,心砚直觉告诉自己。虽然水兵一直不知道自己跟广尃的事,但水兵极会处事,比东方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靠谱得多。而且最重要是,水兵跟心砚和广尃两个人曾经都有过不错的私交。 “水兵,我现在在家。”心砚压低了声音。 “噢,我离你那儿大概得开个20分钟。你今儿不上班?”水兵问。“哎?你声音怎么有点怪怪的。” “我今天有点事。那什么,我跟广尃在离婚,他现在赖在我家里不走你能不能来帮我劝一下。” 水兵可能是被这个消息震到了:“啊?是吗,这……” “他前几天才动手打过我。我现在很需要人帮忙。”心砚捡重点。 “哈???好,你们先稳稳,我尽快到。”水兵作为朋友是真没得说。 和妈妈坐在餐桌边上等水兵。心砚看着墙上的时钟秒针一圈一圈在走,跟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