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郭义起了个大早,梳洗整齐准备出门。看着刚推开房门的白雪,略尴尬地说: “那个,我出去一下……呃……去趟医院。” 白雪细长的睫毛微颤了颤,嗯了一声,去洗漱了。 背后传来郭义关门的声音。 临盆前,要准备很多东西吧,呵! 从卫生间出来,白雪蹲到茶几下,从最下方的抽屉中一个黑色的袋子里,取出了一部旧手机。昨天出门前,白雪特意放在这里,开了录音。 被骗了十个月,白雪实在不想自己什么都还被蒙在鼓里。 手机已经快没电了,白雪找了根充电线在餐桌边的插座接上,开始播放录音文件。前面有很长的无效部分,边听边拖,直到听到郭义父母进门。白雪将手机放在餐桌上,开始给自己做早餐。 白雪发现,自己在场的时候,和不在场的时候,郭义一家讲话的态度和语气是有差别的—— 孩子是一定要保住的,那是他们老郭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命根子。而且,似乎郭义带那个女人去地下诊所测过性别,是个男孩儿。 孩子的母亲确实文化程度不高,郭义父亲不是很满意。但郭义母亲看到一点好:对郭义是言听计从,完全依赖。而且出生农村,做家务应该是一把好手。这一点上比白雪强多了。 说起白雪,郭义母亲虽然话不多,但是里里外外总透着一点不满。但凡白雪做家务能勤快点,她老人家也不至于每个周末辛辛苦苦跑过来给儿子打扫屋子。 ——白雪听到这里,手上慢了一拍。郭义母亲对着她可不是这套说辞,过来打扫就是看他们工作辛苦罢了。—— 一家三口继续深入讨论郭义和白雪到底该不该离婚。 郭义母亲是赞成离的,反正外面这个生米已成熟饭,她白雪也没对家里香火做出贡献,离了才干净。 郭义父亲显然考虑得更深远: “这个婚要是离,对咱们肯定是不利的。毕竟人家现在已经知道孩子这档子事儿了。上法院啊,肯定要偏向她。这房子、存款,不都要给她大头了吗?这不划算。” “我爸说的对,我问过律师了。现在这种情况离婚我们吃亏。”郭义跟母亲解释。“而且我跟燕燕也没什么共同语言,让我离了跟她结婚,天天跟她处我会烦的。” “那要不咱们给燕燕点钱,孩子生了就让她回老家去?”郭义母亲想到一个建议。 郭义反对:“别,妈。我是说天天处会烦,又没说一直烦。” “燕燕那个孩子嘛,文化低了点,但是乖巧。小阳每个月给点生活费,她就很知足了。”郭义父亲总结。“但是毕竟钱要分两份用了,你以后自己的账自己管着点,别什么东西都往这个家里拿了。” “哎。我有数。”郭义答应。 “我就说嘛,当初这房子就应该把你爸和我的名字也写上!”郭义母亲埋怨道。“这样就算离她也分不走多少!” “你就别抱怨了,事儿哪有两全嘛。”郭义父亲说。“就这么着吧,小义呢,把白雪哄好了,这个关头不要出岔子,让孩子顺当生下来。” “哦对了,燕燕那边正是需要大补的时候,往后我这鱼汤啊,就端那边去了。反正小雪每次也没怎么喝。我看她不爱这个。” 郭义有点担心:“那小雪会不会不高兴?” “找个理由不就瞒过去了,就说我不钓鱼了。”老爷子颇为不满。“还要我两边伺候啊?” “哎!我知道了,爸。” …… 后面还说了什么,白雪也没太往心里去了。 所谓爱情,不过如此。呵。 -------------------------------------------------------------------------------------------- 周日晚上,心砚接到右边消息,让她周一上午十点去办公室。往常的周一十点右边都会有例会。心砚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 周一一早,心砚提前十分钟来到右边办公室,却发现右边已经在里面了。 右边很少抽烟,这会儿却靠在办公桌前吞云吐雾。心砚远远的看见了,便准备在外头等等。右边正好转头看到她: “来了?进来吧。哦,稍等。”将烟头掐灭扔到垃圾桶里,又把窗户开了,随手抓了个文件夹扇了几扇。才又对心砚说: “进来吧。” 尽管右边临时做了点补救措施,屋里烟味还是很浓重。心砚忍不住咳了几声。 “抱歉。”右边把屋角的空调扇打开。“坐。” 这次右边没有坐沙发,而是坐在了办公桌里边。他的左手边是一台巨大的三星弧面显示器,因此心砚推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他右侧对面。 “直接说吧。墨哥,这个提案不是你的最好水准。”右边真的很直接。 心砚没有争辩,她知道自己状态不太好,提案质量多少会有影响。 “如果按照以往的标准,过审倒是没问题。但是现在非常时期,会有风险。”右边提醒,顿了顿继续补充。“而且你在里面加了一些东西,我不太理解,你解释下……” “游戏节奏,为什么这么慢?” “老大,如果是给孩子们的设计,要适应他们的学习和生活节奏。不能把成长安排得过于紧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