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篇鸡汤文让人很不舒服,但也不能作为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可以拿出来理论一番,心砚感觉内心一股邪火发作不得。 广尃到了,坐上驾驶位后,心砚沉着脸没有说话。 车子上了临江大道,心砚摇下车窗,江风灌进来,暂时把邪火压了一压。 广尃清了清嗓子,换个了温和点的语气:“不冷吗?” “不冷。”心砚看着窗外,硬邦邦回道。 “中午……是我太急了。”广尃想起什么似的。“发生了什么?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吗?” 心中熊熊燃烧的火苗似乎被细雨淅淅沥沥地浇了浇,露出火苗下被烧焦的草根来。焦黄的,无力的,垂头丧气的。 心砚低着头,闷闷地说: “《堕天使》停了。右边把团队安排去新项目。” 广尃也颇感意外: “这,有点太突然了。事先都没有风声啊。” “里面有点复杂,虽然不是以前《赤明》那个情况,但是也……挺难说。” “那你呢?右边怎么安排?” “他给我提了两个建议,但我能感觉出来他想让我去新项目。” 心砚想了想,接着说: “我觉得右边有点奇怪,他今天很生气,而且看起来很疲惫。如果说生气是因为委员会全都反对他保留《堕天使》,那疲惫是为什么呢?” 广尃噢了一声:“二皇今天倒是跟我说了个消息——好像会在两个地方开分公司。上面在讨论怎么分配。说不定是因为这个。” “要开两个吗?”心砚揉揉眉心。“今天木风跟我说他会带「宇宙」去滨城,想让我接手《幻想》和其它不走的项目。” “那不挺好的吗。”广尃乐了。“直接去分钱。” 心砚顿了顿,有点木讷地:“你觉得……好吗。” “还有,狐狸让人来劝我去他那儿。”心砚第一次转头向广尃。“你知道吗?《堕天使》这么突然被停掉,狐狸在里面烧了火。” “哈?”广尃也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他让人告诉我的。”心砚叹了口气。 “不过狐狸那儿也能分不少就是了。”广尃很实际。 心砚又转头看了广尃一眼:“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去哪儿?” 广尃回答很快: “你的事,你自己决定。哪儿都挺好的。” 是的…… 要不要买一件衣服,你自己决定。 要不要化个妆,你自己决定。 要不要孩子,你自己决定。 心砚越想越气:“你怎么总是这样?起码你应该告诉我你的意见?我们是两口子不是吗?” “我不是说了吗,哪儿都挺好的!”广尃也没心思去哄心砚。 “广尃,你就这么自私吗?当年《赤明》关服,我在家哭了三天,牛厂猎头来挖我,你有过任何一句实质性的建议吗?从怀孕起到现在,我职级一次都没加过,你每次写升职申请报告还来跟我抱怨要我给建议,想过我的感受吗?我又有哪次不是给你仔细分析认真对待的?你不觉得你应该真的关心下我吗?” 广尃一路没说话。 到了小区门口,广尃没开进车库,说要去信息港花园那边住,让心砚自己回家。 心砚气不打一处来,下了车,随手砰地砸上车门。感情买了第二套房,就是为缩头乌龟找了个备用壳。 心砚在小区楼下转了好几圈,确认自己心情平复了些,再开始跟团队里几个骨干打电话。准备迎接他们的枪林弹雨。 等分别跟不周、范老板和白雪沟通完,已经差不多12点了。心砚觉得身体跟灌了铅一样,脑子里忽而混沌,忽而清明。 浑浑噩噩地进屋,果不其然妈还在客厅等着。 “妈,你早点睡,不要等我。”心砚在玄关换鞋,边跟妈妈抱怨。 “我又不困。”妈妈过来接了心砚背上的包。“要不要吃点东西?” “晚饭吃了火锅,很饱的。Adaline今天怎么样?” “一直要等妈妈回来才肯睡,后来实在熬不住了,趴我身上睡着的。我把她放我床上就醒,哭着要去你们那儿,现在放回小床啦。” “她只肯跟我睡啊,你就别操心这个了。”想着女儿心砚的心就软软的。 “行了,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又要起来弄她。”心砚把妈妈赶回房间。“我马上洗漱也睡了。” “我还是慢慢哄过来跟我睡。”妈妈边走边念叨。“你们这一天天的回来这么晚,晚上你还得看着她,睡不好的。身体吃不消。” “生完后不都这样过来的吗。”心砚先哄妈。“而且她越来越大,晚上不那么折腾了。你快去睡吧啊!” “好好好。”妈妈看了看时间,有点担心地问:“怎么广尃现在还不回来,他们这么忙吗?” 心砚顺口应了句:“嗯啊,你别管了,他自己有数。” 把妈妈哄进屋。心砚进了洗手间,看着镜子发了会儿呆。 洗漱完,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 卧室里有两张床,大床顶着两侧墙壁,靠窗的一侧挨着放了一张小床,床上还装了顶蚊帐。 心砚轻轻爬上床,隔着蚊帐看着熟睡的Adaline粉嫩的小脸,左侧脸颊上还有个红点,是蚊子叮咬的包,已经消下去了。Adaline超级招蚊子,这三年来光是对付蚊子都让心砚绞尽脑汁,却还是防不胜防。 心砚从蚊帐下伸手进去,握了握Adaline的小手,拉拉被子,又摸摸小脸。轻轻把手缩回来,躺到枕头上。 往左偏头,正好对上Adaline熟睡的脸庞,看着这张小脸,心砚心中涌上的全是温柔。 往右偏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