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往常,在有余县西城港口上工的人也该陆陆续续收了班准备回家歇息了。不过今天有点反常,已经到了往日收工的时间,离开的人却没几个,剩下的人明明已经没活做了却还磨磨蹭蹭的逮着块破布都能假装扣半天。
“大人,情况有点不对!”港口旁的一家小酒馆内坐着七八个汉子,虽是一副普通百姓打扮,却是个个佩刀,神情肃穆。其中为首的那位年约二十五六,相貌英俊不怒自威。】
“他好面熟啊。”
画面切到此人身上,敏安公主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觉得此人面熟的不止敏安公主一人,有记性好的大臣略一思索便想起了这人是谁。
“原来是他!”
“谁啊?”
“现任河州知府江寿。”
“竟是他!我听说河州这两年被治理得很不错,年年考评都是上上等。”说话的官员压低了声音跟身旁的人道:“据闻江寿官声不错,要是不出意外再有三五年他就能从地方调入京中任职。不过这回玉璧竟显示了他的事迹,这要是放一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隐秘,那他升官这事儿可就不好说喽!”
“谁说不是呢!”他身旁的那位官员也小声回道:“不过你是不是忘了,这江寿还有一个身份。”
“什么?”
“他可是江饮的兄长,江饮虽然不在那不还有云修吗,这俩人要是撞见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官员道:“就是不知江寿知不知道他弟弟还有这么一个亲哥哥?”
“这玉璧上没说,咱上哪儿知道去?”
“说得也是。”
【江寿默默地从窗户口观察着港口上的人:“这些全都是临水帮的人?”
“没错。”江寿下属的一个男人答道。
江寿盯着港口:“但是他们快打起来了。”
“啊?”
江寿那七八个手下闻言都吃了一惊,这他们不是一家人吗,怎么打起来了?
刚回话那男人也往外看了一眼:“还真是剑拔弩张,难道临水帮内部出了问题在闹内讧这个传言是真的?”
江寿沉吟着,临水帮在有余县一手遮天十余年,虽然他们的行事作风一贯是偏正道的,但这么个庞然大物盘踞在地方,朝廷的许多政令难以实行,江寿早有整治的打算。此次临水帮内乱,于他而言倒是个好消息。
只是他们闹起来,却为何堵在港口不肯走?
江寿想到一个可能,眉峰渐蹙:“难道河上的案子跟临水帮也有关系?”
“大人?”手下的人没明白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江寿摇头道:“无事,算算时间这会儿老周他们应该要回来了,都注意点。”
“是,大人!”
就在说话的功夫,平静的河面上隐约出现了一艘小船的影子。
“来了!”
船出现的那一刻,便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连港口上要打起来的双方都不约而同的住了手,齐齐往船的方向看去。
船越来越近,众人的眼睛也睁得越来越大。
“怎么撑船的是个弱书生?”
视角回到船上。
撑船的书生显然视力也挺好,他望了一眼港口:“好多人。”
临水帮的长老哼了一声,她十分有把我港口上的人肯定都是临水帮帮众。她就不信了,一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县令还敢和临水帮作对不成?
老周夫妻二人没有说话,只是将被锁链捆住的船夫抓得更紧。
云修可不管这双方有怎样的纠葛,他只想上了岸后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然后明天一早就去夕月小册子上记的那个闹鬼的宅子一探究竟。
云修把算盘打得噼啪直响,但事情的发展可由不得他。
船渐渐驶入港口,靠了岸后书生丢下船桨朝船舱里的人拱了拱手:“在下先行一步,告辞。”
老妪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杨夕月和云修以及官府的那对夫妻都朝他拱手告别:“告辞。”
船上唯一的小丫头也朝他挥挥手,甜甜道:“谢谢大哥哥,一路顺风啊!”
书生朝小姑娘笑了笑便转身下船,往前走了没几步却被几个船工拦住:“等下,那艘船是你的?”
书生摇头。
船工不信:“不是你的船能让你来撑?”
书生指了指船舱:“船夫在里头。”
船工还不信,幸好这时船了的老妪开口了:“他不是船夫,你们放他离开吧。”
船工们一愣:“是关长老?”
这时老妪慢腾腾地钻出船舱,跳上岸来,她的身后周捕快两口子压着真正的船夫也上了岸,众人看着那个被捆得严严实实脸色灰白的船夫,这才信了书生的话,让开了路。
书生不发一言,匆匆离开了。正如他所说的,他赶时间呢,没空在这儿跟他们纠缠。书生还不知道,的亏是那两口子押着船夫出来了,不然他走到半道还得被官差们拦上一回。
最后下船的是云修和杨夕月两人,他们也同样不打算留下来凑这个热闹,一迈腿就要跟书生一样离开。
此时,江寿领着一干衙役们也赶到了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