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尽快破案。”
尚嘉微微颔首,他的目光越过从赵青萍的脸庞上移开,看向了梦如肩上那位披散着头发、神色惊慌失措的女人身上。他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场景有些不解,轻声问道:“郡主,这位姑娘是?”
赵青萍解释道:“她是我的婢女,名叫苗石兰。她可能是这次事件的死者家属,突然遭受这样的打击,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心中充满了自责和痛苦。”
尚嘉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他轻叹一声,没有再追问。
苗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凝固在了心脏之中,不再流动。他的目光一时担忧地看着苗石兰,一时不安地看着五个酒缸。
尚嘉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厉声道:“我现在就开始勘验现场。”然后,他似乎想起了赵青萍的作风,郑重地说道:“还请郡主暂避一二,待我查明真相后,再与你详谈。”
赵青萍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就站在一边旁观,不会干扰尚府尹办案。”她心里明白,尚嘉是在提防她,怕她会提前得知真相,私自处置那些得罪她的人。但无论尚嘉如何防备,她要做的事情,尚嘉都无法阻止。
尚嘉无奈地招呼衙役行动起来。他们先一起从酒缸中艰难地捞出了沉重的尸体。虽然衙役们面色凝重,但他们的动作却十分迅速而有序,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苗毅,你知道石兰过去的一切吗?”赵青萍温柔地问道:“你是否猜得到仇人是谁?是否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苗毅精神恍惚,似乎听到了赵青萍的话,呆滞地点了点头。
赵青萍见状,道:“那你先去照顾石兰吧。等会儿,你把仇人的名字和外貌特征写下来,交给我。我需要知道这些信息,才能保证你们兄妹的平安。”
“我知道了。”苗毅木讷地说道:“可是楠州‘捕奴’的事情,官府历来都是置身事外的。”
赵青萍眼神坚定,道:“无论对方是谁,都不能欺负我的人。”
“我、我去看看石兰……”苗毅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到了五具尸体的脸,那一张张曾经鲜活的面孔,此刻却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他转过身,脚步踉跄地朝外面走去,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每一步都异常不稳。
苗毅刚才的顾虑,赵青萍完全理解。所谓的盛世,其实只是贵族阶层的盛世。在这个时代,贵族们掌握着绝大部分的权力和资源,而平民百姓却生活在贫困与压迫之中。他们的生活充满了艰难与陷阱,稍有不慎,就可能因为各种原因而失去自由,沦为贵族的奴仆。
西南一带,自古以来就存在捕奴的传统。良民一旦被土司捕获,就难以逃脱沦为奴隶的命运。然而,这并非仅针对普通民众。事实上,即便是落魄的贵族,或是家境殷实的商人,也同样受到了土司们的青睐。没有土司可以抵挡人口和财富的双重诱惑。
“如此说来,苗家当初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到望京寻求庇护的背后,与捕奴有很大的渊源。”赵青萍喃喃自语,想到苗石兰那姣好的容貌,以及她展现出的深受刺激的模样。一个被强占的女人,她的生活中可能发生许多令人痛心的事情,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像一道道深深的伤痕,刻在她的心头,难以愈合。
难怪这些年来,苗石兰一直深居简出,几乎没有出过公主府的大门。这些年里,她唯一的一次外出,就是去找赵青萍。也许正是那一次,她的行踪被人察觉了。
赵青萍的内心深处充满了自责和愧疚。如果早预料到西南的土司竟然不远千里跑到望京行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苗家安排在京郊居住。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所有的后悔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