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办案什么样子，我又没有见过。但我听别人说，之前你去查浙江巡抚的时候，许大人可是连夜往你的府上送了足足三个如花美眷，一个就价值千金。顾大人见过的世面，小女确实比不上。”
“那后来的事情你没有听说吗？她们连顾府的门都没有进去，第二天就被一起下了诏狱。”
崔瑾薇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起来，听到这句话才有了个好脸色，但还是拿着乔冷哼一声，“但愿如此吧。”
顾行之看着崔瑾薇闹小性子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现在是要再睡一会，还是起来吃些东西？”
躺了几乎一天，崔瑾薇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有点懒散了，用了些力气从顾行之怀里挣脱出来。顾行之没了温香软玉抚慰，略有些烦躁的捻了捻腕间的十八子。他将桌上的烛台点燃，舱房内瞬间亮了起来。
略有些昏暗的烛光照在那张美人面上，美的愈发勾人心魄。偏偏崔瑾薇像是浑然不知，一双眼睛清凌凌的看向顾行之。
“你要吃什么？我让南星她们送过来。”
“随你。”
崔瑾薇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走到房间外面端了一个托盘进来，顾行之看她有些吃力，起身接了过来。
“有劳顾大人屈尊，陪我吃一些吧，他们已经都用完了，这船上恐怕就你和我还没用过膳食了。刚才罗宇还问南星她们有没有看到过你，你要不要出去和你的下属们说一声？”
“不必，有要紧事自然找的到我。”
顾行之并不觉得他们找不到自己，不过是试探自己在不在崔瑾薇这里罢了。
罗宇转了一圈就去找陈启商量接下来的路线怎么安排，等正事聊完了，感慨道：“陈哥，咱们也算是难得休息了，为了不暴露行踪，锦衣卫里的公文都送不过来，在锦衣卫当值以来，这还是我出的最懒散的公差。”
“紧好你的皮，对方如果突然杀来打你一个措手不及，小心梦里就被人给砍了。”
罗宇撇了撇嘴，“有本事你去和大人说啊，一回来就去了崔小姐的舱房，也不知道前几天是谁还叮嘱我，让我不用搭理崔小姐，回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了。这下好了，我差点把顶头上司的未来夫人给得罪了，还好我机灵，南星她们找上来我也一概推脱。”
“那你去找大人说理？”陈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你能在顾大人身边待住，还真是多亏了你这身好武艺，不然就这个脑子，不出三日，就被扔出去北镇抚司了。”
罗宇听到这话倒是没有反驳，“北镇抚司各司其职，动脑筋的活有你和大人，我等做好打手就行。不过大人和崔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一夜之间就变的暧昧不清了。”
“你也知道是一夜之间？那你怎么就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陈启不愿意再对着这么一个神经大条的说话，自顾自的上了床榻开始逐客，“船上的舱房多的很，罗百户今日不用屈就自己和我一间房，还是快点回自己房间休息吧。”
… …
看着崔瑾薇丝毫不碰加了芫荽的菜，顾行之调侃了一句，“没想到崔小姐还挑食。”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
“但我怎么听说，崔小姐在宴席上倒是不挑的很。”
崔瑾薇放下筷子，正色道：“顾行之，你在派人调查我。”
顾行之亦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收起了温和的样子，“崔瑾薇，我以为你该知道，你撩拨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不是你认识的那些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不过说调查也谈不上，锦衣卫例行查探，记录你信息的册子我看过而已。”
崔瑾薇掐着自己的手心才没有失态，顾行之既然这么说，那么就代表自己在府中的处境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么自己撩拨她的目的他也知道，但他还是佯装不知的上了钩，甚至于让自己还在沾沾自喜。
“可你本可以再瞒我一段时间，为什么今天晚上告诉我，顾大人是想欣赏小女被您耍的团团转的模样吗？还是觉得我投怀送抱不知羞耻的样子让您觉得很有成就感？觉得我只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小人？”
“崔瑾薇！”
顾行之喝住了她继续说的话语，却看见她眼含泪水向自己看过来，顾行之闭了闭眼，把那一句“你就这么看我”的质问咽了回去。
眼泪顺着她白皙的面庞滚滚滑落，烛光下像极了晶莹剔透的珍珠，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嚎，就是倔强的看向他流着眼泪。顾行之终究还是不忍心，抬起手想要安抚她，却又被她倔强的偏过头躲了过去。
顾行之也带了几分气恼，强硬的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崔瑾薇，事情是你做下的，现在又觉得委屈了？我早就说过让你考虑清楚，不要追悔莫及，可惜了，现在就算你后悔也晚了。”
见她眼泪流的更凶，顾行之只好斟酌着开口解释，“我从来没想戏耍你，也并没有因为这些事轻贱于你，我知道你在淮安侯府日子过的不顺心，所以从一开始就让你想清楚，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我，怎么现在成功了又这么委屈？卿卿，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