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但府外府内一片风平浪静,那天抓到的人,像是从来没出现过。南星犹豫着来问崔瑾薇:“小姐,回京真要带上那个贼人?”
“带,为什么不带?不带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昨日刚刚下过雨,空气里还带着几分潮湿的气息,闷热的天气没来由的就惹人心烦。崔瑾薇今日着了一身鹅黄色的外衣,下搭米白色织金马面,行走间波光粼粼,恍如神仙妃子。
张远将人装在放行李的那辆马车中,和南星她们说道:“一切就绪,我们可以出发了。”
崔瑾薇听到南星的回秉,点了点头,在内院和亲眷们再次辞行,才上了回京的马车。
一行人刚出城门不过五六里路,就被一行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青年一身红色飞鱼服,十分打眼,面上却神色冷寂,一时之间震的侯府侍卫说不出话。
张远见是锦衣卫拦路,骑着马从崔瑾薇的马车旁行至最前,“在下淮安侯府幕僚,此行护送我家大姑娘进京,不知各位官爷何故拦车?可是有什么要事?”
顾行之身后跟着锦衣卫一众,“在下锦衣卫佥事顾行之,不知崔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崔瑾薇自知躲不过,也没有扭捏,在侍从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她向顾行之行了一个常礼,“顾大人,小女崔瑾薇,不知大人拦我车架可是有什么要事?”
“崔小姐,三日前府中侍卫所抓之人,是锦衣卫要抓捕的要犯,我等担心贸然入府要人损坏小姐清誉,是以城外拦车,还请小姐行个方便,把人交给我们。”
说话的人骑着马在顾行之侧后方,应当是他的亲信,而顾行之除了刚开始的那句话,始终一言不发。
崔瑾薇想过许多种可能,但没有想到这人入府真的只是个巧合,闻言也不再多说。锦衣卫天子亲管,阻拦锦衣卫办案,朝中还没人有这个胆量。
“张叔,将人交给顾大人。”
崔瑾薇上前几步,走到顾行之的马前,抬头看向他,低声道:“顾大人,小女可否请您,不要对外声张此事。”
“自然。”
崔瑾薇看着顾行之的神色不似作伪,心中跟着松了口气,想着等顾行之带人离开后,这件事就此过去,谁也不会知道。
谁料不等锦衣卫他们离开,一只冷箭自西南方向径直射向崔瑾薇的面门,顾行之神色一凛,翻身下马拔刀将箭拦下,来人见偷袭不成,也自暗处现身,以命相搏。
“传令,留个活口。”顾行之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神色并没有变动,握着手中的绣春刀便身先士卒冲到了来人身侧,转瞬间就结果了一条人命。
张远见有贼人来劫,连忙护送着崔瑾薇往边缘地带走,等出了混战的圈子,崔瑾薇勉强稳住心神,吩咐道:“张叔,留下几个人保护我就可以,剩下的人,去帮顾大人,今天如果锦衣卫有什么损失,恐怕我们难逃干系。另外,看好那个被我们抓住的人,此事和他拖不了干系。”
张远得到命令,将侯府侍卫分成三队,各司其职。崔瑾薇身边的侍卫也都是昔年崔父精挑细选出来的,被张远训练的亦是身手不凡,顾行之侧头看了一眼,只略一点头,就转身继续与刺客缠斗。他手起刀落间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溅在了他的脸上,顾行之像是闻不到血腥味一般,转过头继续厮杀。
不过是一刻钟,罗百户便来报,“大人,无一活口,他们见情势不妙,都服毒自尽了,所穿衣着并不能判断出是哪一方的势力,也并无东西可以证明其身份,倒是他们用的武器,都是用精铁打造,像是军中之物。”
顾行之走到尸体旁边,细细的察看起来,“把他们的武器收好,派个人去联络处,尸体让他们处置。”
崔瑾薇这些年虽然过的不算如意,但终归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乍一看到满地的尸体,脸色难免有些苍白,但这件事总得撇清也是想借一借顾行之的东风,于是硬撑着上前,“大人,看今日的情形,这桩案子一定牵扯甚广,小女虽是深闺女子,但也是大泽的子民。大人此行不如和我一起,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崔小姐好意顾某心领了,不过小姐名满京城,想必极为在意闺誉,还是不要和我们锦衣卫搅在一处的好,别枉费了自己辛苦十余年打造出来的名声。”
崔瑾薇被顾行之这话一噎,但没有辩解,“大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如与我扮作商队的兄妹,也能省下不少事情。”
“崔小姐所求是什么?”顾行之倒不至于真的以为崔瑾薇是简单的闺中小姐,在京中的时候就听说这位小姐是忠臣之后,礼仪教养皆是顶好,常得太后称赞,方才她见到遍地尸体都能一步步前来,而且明知此路凶险还要求一路同行,应当是有所求。
崔瑾薇敛衽下拜,道:“小女倒也瞒不了顾大人,我在家中行事艰难,父母所留的产业都留不住,此事愿助大人便宜行事,惟愿回京后,大人能在圣上面前提及小女几句,便是大恩。”
“崔小姐当真不怕名声有损?”
“当真,”
“顾某却之不恭。”顾行之见崔瑾薇坚持,倒是无可无不可,江南水患,朝廷拨下赈灾银两与粮食,但是一个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