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与她几乎融入夜幕的夜行衣相比更显突兀。
她的手指间,隐约有什么东西闪出了一抹金光。
李瑶兮非常自然而熟练地逾墙而入,往庆庙的深处行走。
“小丫头,这么晚了,所来为何事啊?”
一道沙哑且苍老的声音从屋檐下传来。
紧接着,十余个身穿麻衣的苦修士,从各间屋子里慢慢走出来,把李瑶兮围在了中央。
李瑶兮挑起面纱。
“是您啊,”方才最先叫住她的苦修士了然说道。“掌管者。”
他说的“掌管者”,掌管的当然是禁忌之门。
“幸会。”李瑶兮放下面纱,道。
苦修士笑了。
“您是专程来取我们性命的吧。”
“正是,”李瑶兮没有加以隐瞒,“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忠于庆帝,我便留不得您们。”
苦修士们往前挪了几步,将圈子缩小了一点点。
说话的还是刚才的苦修士。
“唉……陛下乃天定之主,您这是何苦?”
他们已经开始默默地凝结起强大的真气。一旦李瑶兮发起攻击,这十几人就会一齐出手。
神庙的规则里可没说不能伤害“掌管者”。
“这和什么天定之主没有关系,”李瑶兮摇头,“只是私怨而已。”
苦修士悲悯地叹息了一声。
“您们知道神庙对掌管者的规则有什么吗?”李瑶兮问道。
她没有抱着希望问出这句话。毕竟她都想杀人家了,对方要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她答案,那还真是……不太现实。
“掌管者的事情,我等还无权得知。”苦修士说道。“得知了,就得死。”
“哦?既然掌管者的地位比你们高,为什么您们还可以伤我?”
这一次苦修士没有回答。可能因为不想说,也可能因为他也不知道。
“您请回吧,”苦修士疲倦地说道,“我们不想杀死神庙的人。您只要踏出这座庙,为了尊敬的神庙,我们可以当您没有来过。”
“不除掉您们,我不会离开。”李瑶兮冷冷地表明了立场。
这些苦修士不死,日后必定要成为她弑君路上的一大阻碍。
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苦修士怜悯地叹息着,道:“那我们……只好让您永远留下了。”
说时迟那时快,李瑶兮展开手心,露出一直藏在手里的金色钢笔。
她并未拔开笔盖,而是伸开右臂,径直在空中画出了一个足以容纳下所有人的圆。
一个边缘为银白色的虫洞笼罩在了所有人头上几毫米处,其对人体的吸力在顷刻间就将李瑶兮和全部苦修士吸了进去。
黑夜里的曙光影城比白日更显神秘,如同迷雾中的一座孤岛。
之前根本没体验过传送的苦修士们,一个个晕头转向。等他们终于站稳了脚,那似乎无所不能的钢笔的笔尖已经对准了他们。
像是舞池中央优雅的舞者,李瑶兮脚尖旋转一周,笔尖隔空在每一位苦修士的脖颈位置轻柔划过,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线。
然后那血线就扩大为了血口子。
苦修士们甚至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割断了动脉。
一共十七位苦修士,全部死亡。
李瑶兮合上笔盖,将钢笔扔在了那一圈姿势各异的尸体中间。
她进入虫洞,瞬间回到了庆庙里。
等到那个虫洞消失后,曙光影城的两扇大门才被从里面推开了。
朱黎从台阶上走下,弯腰捡起钢笔。
她用鞋尖踢了踢其中一人的尸体,嗤笑着自言自语道:“成天慈悲为怀慈悲为怀地念叨着,谁要对你慈悲为怀!”
她收起钢笔,转身进门。
终年围绕在曙光影城四周的乳白色浓雾,像是有生命一样涌了上来。
等浓雾退回原位,苦修士的尸体已经被吞噬干净。
朱黎满意地合上了门。
……
庆庙内的苦修士一夜间人间蒸发。京都百姓不明就里,纷纷暗自私下揣测。
御书房里,庆帝饮下第三盏茶,虽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有些想把手里的茶杯掼到地板上。
只一夜,十七位苦修士,竟一个都没剩下!
刑部早有人去查过,却什么痕迹都找不到。
庆帝不会相信,真的是他们集体趁着月黑风高离京出走。
想到谢兰双说过的神庙衰落之言,庆帝又心生疑窦。
难道是神庙?
然而庆帝乃是凡事都多疑一层的人,而此刻他则怀疑上了李瑶兮。
可是他得到的消息却是李瑶兮昨晚宿在陈园,根本没有离开过。
陈园的守卫都把陈萍萍的安全放在首位。管他什么圣旨,只要没有院长大人的允许,通通都得关在外头。
陈萍萍有心给他们威风看,把刑部的官员在大门口晾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打着哈欠过来了。
而他的身后,负责推轮椅的便是李瑶兮。
刑部官员面面相觑,哪里敢真的难为她?不过略问话几句,得知她昨夜一直在陈园就走了。
如此,庆帝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