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俪这段时间恢复得很不错,在周旱这里吃了睡睡了吃也很惬意,但是她还是时刻记挂着御膳房的师父,也不知道这么久没出现,他得担心成什么样子。
幼俪盘算着找个时机回去一趟,至少要报个平安,她也不是没试过在周旱睡着时偷偷溜走,只是上一秒还熟睡的周旱,在她跳下床的一瞬间就醒了过来,清醒得让人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睡着过。
“小黑猫,你要去哪里?”周旱的声音在寂静的偏殿炸起,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幼俪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动,团成一团缩在床边的鞋子边上。
周旱伸手将幼俪捞上床,仔细擦着她的掌心,借着月光,幼俪看到了他如鸦羽般的睫毛,下垂着盖住了所有的情绪,他不动声色地亲了亲幼俪的爪子,说:“小黑猫,你说过要待在我身边一辈子的,不许偷跑。”
“喵。”幼俪怏怏地叫了一声,她该怎么告诉周旱自己出门真的是有正事呢。
周旱把周围的被子整理好,确定不会让冷风漏进来,侧着身将幼俪环在身边。
“睡吧。”周旱从头到尾顺着幼俪的毛发,想要安抚着她略显焦躁不安的情绪,幼俪只好闭上眼睛继续入眠,只是紧闭眼皮下的眼珠子不停地咕噜咕噜转,周旱的动作越来越慢,感受手下的小东西呼吸渐渐平稳,轻轻说道:“我从来留不住任何东西,现在只有你了。”
周旱的声音很轻很轻,出口就飘散在了空气了,幼俪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只是下一秒,她又听到了一声叹息。她紧靠在周旱的怀中,所以感受到那股叹息也到了她的心里,幼俪摒弃掉那些杂念,不动声色地又靠了点过去,放松四肢,真正的睡了过去。
周旱低头看着彻底软化下来的小黑猫,他知道自己的卑劣,但却毫无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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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过了几天,幼俪已经隐约察觉到周旱的计划,他根本没陷入任何绝境,反而是欺骗了所有人,包括自己,想着接下来宫中会发生的大乱,她每每望着窗外担心师父的安危。
周旱性命无忧,那她其实没有再呆在这里的理由,师父的养育之恩更不能忘,说服了自己,幼俪决定必须要回去一趟,大不了等报了平安再回来。
于是在周旱和旁人谈论事情的时候,膝头的幼俪突然站了起来,绕着房间走了几步,周旱刚开始还以为她在玩闹,直到她跳上窗台用头顶开,只一步就可以离开周旱的视线。
发觉幼俪的动作,周旱猛地站了起来,把正在汇报事情的下属吓了一跳。
“小黑猫,回来。”周旱向窗台走去,柔声哄道,“外面很危险,乖乖在这里。”
幼俪站在窗台,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周旱,幽绿的眸子盯着他,传达着抱歉,终究还是狠心转头离开。
周旱在察觉幼俪转头的动作时就大步冲上去想将人抓回来,却还是慢了一步,手指擦过她尾尖的毛,眼睁睁看她跳过了偏殿的墙沿,周旱双手抓在窗边,看着幼俪毫不犹豫消失在了视线中,苍白的双手逐渐用力,青瑰色的血管从手背蜿蜒向上,没入衣袖。直到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他这才发现因为过于用力导致几个甲盖翻了过来。
周旱关上窗户挡住了外面寒风,面色苍白像是透明,他用手帕擦拭掉血迹,看着面前惶恐不安的下属,下达了第一个命令:“把那人带进宫,计划开始。”
其他人领了任务接连离开,唯有周一走在最后,踌躇后开口:“督公,那小黑猫要不我派人抓回来。”
周旱轻轻瞥了他一眼:“抓什么,她不过调皮去外面玩玩,总归还在自家地盘。”
周一闻言也不敢言语,只得离开。
周旱推开窗户,看着远处的中宫,像巍峨的野兽静静趴在整座皇宫的中心处。
皇上把他关押在此处,也是想让周旱每日看着他站在权势的巅峰,以此作为一种嘲讽,打压他的气焰,周旱从来不以为意。
但此刻,他盯着那个方向,眼中满是令人心悸的渴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等他掌握了整个天下,小黑猫不管跑到哪儿总归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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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俪匆忙找了个角落变回人形,赶紧回了御膳房,里面所有人照旧各司其职,忙忙碌碌充满烟火味的景象让幼俪心情大好,她一眼便看到了在案板上切菜的师父,下手还是那么稳当,幼俪蹦跳着走过去,只是还没等开口,御厨正巧猛然抬头。
“师父...”幼俪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敢认,御厨眼中全是血丝,底下一片乌青,耷拉着脸仿佛老了十几岁。
御厨等人走近,抬手就是一巴掌,只是还没打到幼俪脸上又重重落下,最后只是抓着她胳膊,颤抖着声音小声吼道:“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和你说了安分点安分点,你怎么就是不听,你要是出了事情我怎么办!”
自从上次去偏殿送饭后幼俪就突然失踪了,御厨明里暗里到处打听,最后只在一座假山里找到了饭盒,人却不见踪影,宫里消失一个普通的宫女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有可能只是因为主子一句话就被随手处置丢在了哪个角落。御厨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得每晚提着灯笼自己到处找,每次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