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大人物,不怒自威,让柔儿胸口踹了只兔子,头都不敢抬,等着赵老板带着她的随扈们走过他。
赵老板在他身边停下了,柔儿垂着头,不知她是什么表情,大约是笑着的,笑着同他说了一句,“我差点以为女鬼来索命,还想着最近宰了哪个女的那么能喊。”
柔儿本该怕,可他听出了她话里的戏谑,壮着胆子回,“我就算是个冤魂也应该是个男鬼。”
这话也不知怎么戳中了赵老板的笑点,当晚,柔儿被带出了那栋小楼,首次进了主宅,陪赵老板吃饭,给赵老板逗个闷子。
柔儿不是多会说话的人,也怕自己说错话,便又壮着胆子问赵老板,可否让他唱,也能下酒。
这一唱啊,让他成了角儿呢。
柔儿的第一次登台是家里的大夫人过生日,他一度以为那位大夫人是赵老板的原配,虽说赵老板也是个女人,但帮佣们都叫大夫人,家里的大爷也就只有这么一位,自然就是原配。
原配夫人过生日,宅子里早早就开始准备,管家来问他可想登台唱一曲助兴,他自然是愿意的。哪知夫人不喜欢旧时代的糟粕,在他跟着大家排练时直接说换了他,要哪个哪个歌星。
这本没什么好说的,夫人不满,他能说什么。可不知为何夫人对他很不满,骂他不男不女说他不三不四,还说赵青禾也是疯了。
柔儿是在骂声中知道了赵老板的名字,青禾,一听便是个好名字。
说起来,柔儿得谢谢那位夫人骂的那一场,不然他也不会再见到的赵老板。柔儿被带去主宅时,恰好听了个尾巴,管家正在跟赵老板重复,大夫人都骂了什么。
赵青禾按了下眉心,她这位大嫂啊,渐渐装不下去了呢,“生日不办了,锁起来,什么时候会说话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管家应了声‘是’,又问,“那少爷们问起来....”
“直说,小的那个胆子太小,看到我就躲,也不知道大哥怎么养的,养出个老鼠胆。”赵青禾想起来就烦,“小的那个要是问,当着大的面,卸了他的下巴,不准医生看,谁敢送去医院你们直接去太平间。就让大的给他装,装不回去,他弟弟这辈子就当个哑巴。”
上下抛着匕首玩的头马在边上乐,“大少怕不是能恨死你。”
“那也比怕我好。”赵青禾扭头问他,“你养儿子希望养个怕你的?”
没儿子的头马表示,“我要是有儿子肯定是亲的,你这个呢?别养虎为患。”
“他得先成虎,现在连猫都算不上,猫好歹还会抓老鼠,有爪子会挠人。他就是条哈巴狗,就会冲我摇尾巴,老子又TM不是养狗的。我这份家业以后不都是他的,他连吃人都不敢,我蹬腿,你们能把他连皮带骨的拆了。”赵青禾嗤笑,“到时候你可得给我抬棺。”
上下翻飞的匕首闪着寒光,这把刀见过的血可不计其数。头马凌空扣住刀柄,冲老大龇牙,“到时候,我让我儿子给你抬棺。”
同样没儿子的赵青禾大笑,余光扫到了只幼犬,想起来这是她养得狗,招手让他过来。
“喜欢唱戏?”
“喜欢。”
“那就唱吧,好好唱。”
柔儿自这天之后,有了个戏班子,成了班主。他没当过班主,也不知道要怎么当班主,心慌慌的问给他买戏班的管家,他能不能只唱戏?
只想唱戏也只会唱戏的柔儿又见到了赵老板,还是晚餐被打过去逗闷子,也被笑骂了一句,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柔儿觉得笨一些才好,笨一些,蠢一些,反而惹人怜爱。
只想唱戏的柔儿多了个老师,本该磕头敬茶,师傅不敢受他的礼,只说按照学校来的就好,课堂上老师就是老师,学生坐着听课便好。
这位老师是粤剧名伶,登一次台正经的万人空巷,柔儿知道老师因谁而来,柔儿也知道,赵老板啊,喜欢可怜可爱的他,喜欢即柔且顺的他,还喜欢笨一些,蠢一些的他,那是个爱操心的老板呢。
爱操心的赵老板养着结拜大哥的一家老小,大哥听说在大陆吃了花生米,这一家就被接过来了。大夫人原来不是赵老板的原配夫人,而是结拜大哥的原配夫人。对了,外面不兴叫夫人了,应该说是妻子,可说到底不就是个寡妇,怎么敢跟样她的人摆脸色,那位夫人才是蠢笨如猪。
那位夫人是个特别好的人,特别好用。柔儿每次想见赵老板见不着,就想办法去撩拨那位夫人,夫人骂他,骂得凶了,还要打他,被人拦下。当晚,他必然就能见到赵老板。
柔儿也说不清楚,他为何想见赵老板,他学了新唱腔,会了新身段,每进步一些,就想给赵老板看看,他没有白费她的怜爱。他也没那么笨,没那么蠢,他进步了呢,学戏的时候,他可聪明了。当年七个小子,只有他最先登台,他一点都不笨。
有过两轮寒暑,柔儿吃得好了,活动量也大了,渐渐长了身板。他有点担心,长高了,赵老板会不会就不喜欢他了,他隐隐要跟赵老板一样高了,这富贵人家养戏子是养玩物,被主人逗弄的宠物怎么能跟主人一样高。
柔儿怕自己继续长高,一日便只吃一顿,一捧米,一拳头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