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就这么点大的袋子。”伸手给他比划,小小一个袋子,“一袋只有一点点,都没几根。我们两吃了一中午,吃得可珍惜了。”同桌是考试退步被家里扣了零花钱,也算是难姐难妹。
这点元彬就能共情了。“小时候有卷起来的泡泡糖你吃过吗?买一盒从外面抽的那种。”看她点头,笑着讲,“我哥买了一个,我们姐弟三个人分,恨不得拿尺子量,一定要保证分到自己手上的不会少哪怕一毫米。”
林梓希大笑,“我们分辣条也是你一跟我一根,最后一根还一切一半。”太二了!
成年后回忆幼时,脑海中浮现的画面都加了柔光滤镜,讲起来中二无比的蠢事能让人从心底里涌现暖意,笑容遍布眼角眉梢,那其实比任何段子都更让人开怀。
幼时温暖的回忆戛然而止于元彬提起父母,说他小时候怕到屋顶被父母暴揍。他讲完发现林梓希表情不对,在切换话题和沉默之间,选择后者,垂下头继续拼城堡。
此时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助理来提醒老板应该吃午餐了,林梓希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倒是元彬说他等会儿再吃,想先拼图。
午餐是林梓希独自吃的,助理很不能理解元彬搞什么,也没多讲。午餐后的林小姐又进了画室,元彬没有告辞,他一直在拼城堡,拼到晚餐,两人一起吃饭,元彬说下个礼拜他可能过不来,拍摄要赶工。
林梓希颔首表示知道。
这一晚,林梓希做了个梦,梦中有幼年的同桌,有已然记不清面庞的爸妈,也有同样记不太清的李修远,李修远甚至于有了元彬的样子,不是元彬像他,而是他像元彬。
林梓希跟爸妈的联系早就断了,断在她进了娱乐圈,满世界的新闻都报道她靠美色上位,背后的金主还不知道是什么肥头大耳的土老板,还有人说什么强捧遭天谴。
父亲多少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至少父亲自己那么觉得。父亲觉得自己脸面都被女儿丢尽了,林梓希几次给妈妈打电话都被劝,你回来吧,回来考个公务员,再不然让爸爸给你找个班上,踏踏实实的不好吗?
当时的林梓希听不进去那些话,她早在大学就听不进去父亲每每跟她说,你就眼瞎看上那么个小王八蛋,那崽子要是对你有一分真心也不会连我们家门都不进。他就是逢年过节空手来敲门,我都当他是个人,他人影呢!我连个人毛都没看见!就你蠢!
过来人的话难听,但有道理。正年轻的人不想听,也不愿意听那些道理,男朋友忙得连回自己家过年都没空,还来什么她家,她还不想男朋友来被骂呢。
父亲的训斥、母亲的劝诫,再加上弟弟逐渐长大,她几次回家都感觉她是个讨人厌的客人,逐渐不回家,逐渐电话联系都少了。少到妈妈给她打电话,她都说忙,都很快挂断。渐渐的渐渐的,联系就断了,断到她每次接电话都会给妈妈打钱,数额太大,大到几次都拒绝不了的妈妈都不敢随意给她打电话话了。
林梓希跌落到最谷底的时候都没想过跟家人求助,一来他们帮不上忙,也就会让她回去考个公务员什么的;二来她也不想狼狈的回去证实父亲说得都是对的,李修远就是个王八蛋。
漫长的梦境中,李修远只占据一小部分,极其极其小的一部分,每次出现都跟爸妈有关,都是爸爸在骂人,妈妈唉声叹气说她怎么就不听劝。
不听劝的林梓希跌跌撞撞的走到今天成为林小姐,她没有担心过她如果陷于游戏中父母要怎么办。家里有个弟弟,弟弟也已经成年,家里也不缺钱。她打了很多钱回去,从接到妈妈电话就打钱再到逢年过节都打钱,彼时她想用那些钱证明,男朋友很好,对她很好,她也过得很好。
第一次收到她打钱的父亲难得给她打了个电话,把她骂的狗血淋头,怒斥她卖身,话太难听,林梓希压根就没听完,她都懒得跟爸爸解释了。那笔钱,父亲给她打回来了,林梓希转头又打回去,父女两来来回回折腾了得有七、八次,最后还是父亲妥协,大概真的气到不想管她了。
第一次收到她打钱的母亲也给她打电话,说家里不缺钱,说不用给她钱,说你回来就什么都好,说有些钱不能挣得清清白白做人。这些话林梓希也不想听,她赚得就是清清白白的钱,自己拍电影赚来的,都不是男朋友给的,怎么就不清白了呢?
不论怎么说,林梓希都给爸妈打了很多钱,绝对够他们一家三口衣食无忧。她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想过跟爸妈把钱要回来,好让她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为此,在考虑要不要彻底留在游戏里的问题时,林梓希从未担心过爸妈,她考虑的更多是自己,一直以来考虑的都是自己。
新的一天,元彬没出现,林梓希却让人把收拾好的未完成城堡拼图拿出来了,坐在地毯上,看着电视上的老电影,有一搭没一搭的拼拼图,拼一会儿,看一会儿,偶尔还走走神,就这么过了一天。
又是新的一天,还是没有元彬,林梓希没拼拼图而是飞了一趟迪拜,林妈妈在那,她去找妈妈玩。妈妈玩的乐子有点过嗨,鲜肉成群,肤色各异,各类款式都有。就这场面,林妈妈还能冒出一句催婚的话,女儿囧着一张脸回国了,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