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跟对方和和气气的约了见面,见到了从釜山来首尔办事的律师,只有一个问题。
“您从业到现在,或者说,您活到现在,一点违规违法的事情都没做过吗?”郑谦益笑问光看长相比她爸年纪还大的律师,“我最近挺闲的,想找点事做,您觉得我要不要找个新的调查方向?”
大腹便便的律师在见国民良心之前,对这位鼎鼎大名的‘小姑娘’有什么观感,在此时都不重要了。对方没有要好好聊天的意思,私下交易就更不用谈了,他也就笑着回了一句,“您听说过屠龙少年终将变成恶龙的故事吗?搞威胁可不配您的身份。”
郑谦益耸肩笑笑,“那我当您愿意撤出这个案子。”
对方也笑笑,“看来我们会有再见的时候。”
‘恶角’在落败后总会放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之类的话,仿佛说了这句就算是输人不输阵。郑谦益觉得她当‘恶角’的时候肯定不会这么干,作为正面人物,痛打落水狗的操作也不合适。那就走吧,该聊的都已经聊完了。
凭借两句话搞定了对方律师的郑谦益在江南闲晃,她也不知道要去哪,没有准确的目的地,也就是在马路上顺着人流或者逆着人流前行。
屠龙少年时候终将变成恶龙,郑谦益不知道,她挺想当头恶龙是真的。
这两天郑谦益其实有想出能解决目前问题的方法,她去参选,从政。以她目前的国民影响力,在选举制国家能拿到的支持率不会低的。去当国会议员或者转而去成为某些市政管理者,再不来就走亲妈之前说的路子,进法院或者检察院,都行。
随便哪一条都能让她抓住真正的权力,再之后三、五年,三、五十年,她也会走上首尔市长来自于参加大选,要是运气逆天说不定她还就真成了总统呢,不是一定实现不了啊。
真到了那一天,她推掉的邪恶之塔才能真正有效的阻止他们再度重建塔防。真到了那一天,她说坚持的大太阳的正义之光才能辐射更多的人,只当记者或者律师有个毛用,那才能帮多少人。
可真到了那一天,她到底是屠龙的少年还是成龙的少年,她就控制不了了,她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会裹挟住她的,比代表正义的狗链子锁的还结实。
普通人总是喜欢听阴谋论的故事,比如迄今为止都没有准确答案的‘世越号’事件。此事有人专门做了纪录片,剑指朴女士信仰邪|教用一船的孩子活人祭祀。但深入研究过韩国政坛的人是不相信这个阴谋论的,有一点普通民众可能想象不到,国家不单单是总统一个人说了算,连国会都不单单是总统的一言堂。
官僚是个集体,总统只是这个集体里的一份子。她可以作为领头人提出一些自己的政治主张,但她无法控制整个集体的意志力。让成百上千人只听她的话,指哪打哪。
在这个基础上,与其说全韩国或者青瓦台全员从上到下都为总统活人祭祀的诡异念头大开绿灯,拿自身的职业生涯去给她的未来添砖加瓦。还不如相信,官僚们做事拖沓,制度腐朽,无数人渎职说引发的连锁反应导致了一场**,总统在里面的作用顶多是推了一把,再多她自己都做不到。
总统要是真有那么大的能量,韩国就不会是选举制了。
在选举制的韩国,做到了总统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努力赚钱当财阀看着风光无限事实上头顶还是有爹。那个爹的军队就驻扎在乌山,就在首尔,就在这个国家的心脏正中央插了一面旗帜。
文先生当选时急切的想要拔出那面旗帜,得到的下场就是支持率一掉再掉。郑谦益早年也想过找龙山的麻烦,不是冲着什么家国大义,纯粹是乌山的那帮人都是一群傻逼。
什么性|犯罪在那帮人面前都是小儿科了,还有为了抵抗调查直接开车当中碾轧少女致其身亡,罪行累累就是没人追究。新闻也爆,没有说要故意隐瞒,郑谦益想要查资料都不用去检察院查,翻翻新闻就能看见一堆。
那又怎么样,判决的权力不在韩国,上告无门只能认栽。不止要认栽,还要为那些人每年增加国民税金好上交逐年增长的保护费。
在脖子上拴了根正义狗链的郑谦益其实忍了很多事,早前得知金万植跟新天地接触后回国她不就忍了么。明知道废除禁止堕胎的项目里有支援资金来路不明,她还是忍了。一如乌山,她就闭上了眼,当没看见,忍一时海阔天空么,不然还能如何。
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方挡住下半张脸,又拉低羽绒服的帽子盖住上半张着脸的郑谦益,像人群中的隐形人,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前方没有目的地,前方只有让她烦躁的狗链子。
郑谦益突然很好奇,已经很久没有在她梦境中出现过的那个‘反派boss’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应该是很爽的生活吧。
那么爽的生活,她......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头还没扭回去先听到声音的郑谦益,愣愣的看着来人的笑脸。
“我差点以为我认错。”任时皖按了下她的脑袋,“怎么跟幽魂一样?”看她表情不太对,笑意微沉,按脑袋的手变成揉,摸了摸她的帽子,“发生什么事了?很严重?”能让她这个表情的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