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丑了,我拒绝。”
这话说的人很平淡就说出口了,因为崔幼澄认为自己是就事论事,颜值霸主也得造型加持啊。顶着一头鸟窝的家伙,土气的就是村里小伙儿,何谈什么颜霸光环。
听这话的人就没那么淡定,沅彬怀疑崔幼澄是刻意嘲讽他,演员想潜作家,作家嘲笑他异想天开,很合理。
合理的展开让双方再没有联络过,至少崔幼澄安安生生出了片场,没有碰到任何巧遇,也没有接到任何奇怪的电话,小半月的时间里,她就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在工作室磨自己的剧本。
过往仿佛随着暗黑BOSS的幻想消散,也就跟着成了昨日黄花。再度打磨剧本的崔幼澄不带着特意搞事的心态去写男一和男二的互动,反倒能更专注剧本的故事线纠缠。
新打磨的本子里,三位主角的设定都有些许变动。
首先是富家小姐跟公关男确实是一场初恋没错,她也心动了。可她的新设定并非是爱上男公关后,要跟对方私奔的纯情大小姐,而是很清楚的知道,爱情跟婚姻不是一回事,有情也不能饮水饱,继而在家里介绍相亲对象后,决定老实嫁人做富太太。
其次是男公关的设定,他多了个人物背景,母亲是妓|女,他生来父不详,母亲带着他流浪,再为一个男人把他抛弃。人物背景中还叠加了一个设定,他被母亲的客人欺负过,性向处于中间地带,男女皆可。
这位是不是爱上了富家小姐未可知,他厌恶的是被人抛弃,这是个极端到您愿我负天下人的角色。因此,在富家小姐跟他道别说,我得结婚了,在他听来,就是一种抛弃,他要报复抛弃他的人,进而刻意去接近富二代未婚夫。
最后是未婚夫的设定,他的基础人设没有大改动,但作家把他的性向标记成存疑。以及,他是一早就对女主角有好感,才会跟她相亲,跟她在一起,乃至于想跟她结婚。
不止是人物背景设定的变动,整个故事线都变了,变成富家小姐先遇到男公关,谈了场冲破礼教的恋爱。在纯爱电影里,两个悲情的小恋人可能就要生死相依,而在暗黑向的剧本里,女主角选择回家嫁人,跟男公关道别。
接着才是富家小姐跟相亲男的故事线,相亲、相处、相识,订婚期。
富家小姐的婚期定下,两条线才有了交集,小姐跟男公关道别,男公关挽留未果,继而去接近未婚夫。婚礼筹备的过程也是双线并进,一边是未婚夫妻的相处,一边是男公关对未婚夫的勾引。
婚礼前一晚的上半夜,男公关约了富家小姐,说是想要最后见一面。小姐同意了,那是一夜刻骨缠绵。送走了富家小姐的男公关迎来下半夜,他约了未婚夫,问他是不是从头到尾就什么都知道,知道他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他。
故事的高|潮在婚礼当天,男公关成了婚车的司机,三方见面,一场大戏结束于轰然爆炸的车辆。
在爆炸响起之前,车里有人问,你有没有爱过我?
翻动着剧本的金恩淑问大修了本子的崔幼澄,“最后这句谁问的?”
“不知道。”写本子的作家面对看本子作家的疑惑,耸肩表示,“观众认为是谁问的就是谁问的。”
“你心目中没有人选?”金恩淑不太信,“有的吧?”
崔幼澄还真没有,“三个人都会问啊,三个人都给不出答案,所以故事才叫《风筝》。放风筝的人,放风筝的线,和天上的风筝,三位一体。”
“谁是放风筝的人?女主?”
“都是,他们三人的角色是糅合在一起的。”
写本子的作家认为这个故事没有真正的第一主角,三个角色都是主角,不同的主角所拥有的视角是不一样的。三个人的视角组成的一部电影,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主角,也都可以是放风筝的人。
飞翔在空中的风筝被一根线牵引,三位主角不管谁想开一点,都剪断缠绕他们的线做自由的风筝,怕就怕谁都想不开,他们才就此缠绕。
“单谈我的想法,这个本子比之前的那个更有感觉。”金恩淑摩擦着剧本的封面,思索着,“我听朴恩桥说,奉俊昊建议你突出男公关这条线,你这个改的可不是他的想法。”
崔幼澄笑了,“我就算完完全全按照那位的想法改,您认为他会给我当导演吗?”她干嘛要按照奉俊昊的想法改,那又不是他的故事,他也不会拍。
话是这么说没错,金恩淑却顾忌,“作家看剧本是一个评判标准,导演也有自己的标准。电影跟电视剧不一样,他们是导演说了算,你确定要坚持自己?”听奉俊昊的,成功的概率更大啊,那怎么说都是个名导。
曾经也当过知名作家的崔幼澄这次决定坚持自己,“我认为我的本子已经很好了。”那家伙又不是甲方,让她改就改。
甲方得在市场上找,找起来颇为艰难。金恩淑在电影圈不是个说得上话的人,目前电视剧和电影还是有壁,但作为知名电视剧作家,颜面还是有三分的,需要的就是扩张人脉。
为此,崔幼澄开始跟着金恩淑游走于社交场。今天这个酒局,明天那个下午茶,后天打个高尔夫,再过一天可能是登山。健康的不健康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