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的话十分的沉重,莫逸轩听完后整张脸都白了,那种没有血色的白。他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在抽搐,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什么?”他用一种震惊又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大伯。
大伯只是无奈地叹息着,接着道:
“我最近梦到夕颜了,梦到过两次,梦中的她全身都湿透了,她跟我说她很冷,要我烧衣服给她。”
说道这里大伯微微闭上了一双有些苍老的眼睛,那眼角也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泪光,虽然这对这侄女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想到自己弟弟一家都死绝了,内心难免悲伤难过。
莫逸轩如遭雷击,他僵在那里,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就连牵着缘缘的手也颤抖了起来。
“爸爸……”缘缘似乎感觉到爸爸不对劲,连忙喊了两声。
大伯在这时点了一根烟,他往后退了两步,朝莫逸轩挥了挥手,说道:
“小伙子,你回去吧。这里你不要来了。”
说完大伯就转过身去。
莫逸轩却在这时突然上前,拉住了大伯的衣袖。
他显得很着急,也很害怕,这样的害怕比他刚刚在墓前更甚。
“大伯,告诉我,为什么你那么肯定她不在了,为什么你会做这样的梦?”
就算是真的有传说中的托梦,那为什么这些天他没有梦到过颜颜。一次都没有梦到过。
大伯看莫逸轩又拉住他了,只能转身回来,而此时他的眼神则变得更加悲伤了一些。顿了顿后他说道:“在五天前梦到夕颜后,我去太上庙找了我们这里最厉害的一个算命先生,我把夕颜的八字报过去,算命先生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莫逸轩睁大着一双眼睛,他不信鬼神占卜之事,但是现在只要有一点点希望找到她,他都不会放过。
“老先生说:已故之人,不测八字。”
说到这里,大伯再一次摇了摇头,那种悲哀毫不掩饰的呈现在脸上,他看了一眼眼前的一栋陈旧的房子,是弟弟家的房子,只是这房子早已变成了空宅,现在更是变成了凶宅。
“回去吧。”他再次对莫逸轩挥了挥手。“不要带着孩子来这里了。不要让孩子沾了阴气。”
莫逸轩脸色苍白如雪,他感觉他的心在胸膛里面开始结冰。他看着大伯远去的背影,悲痛在他的身上,激起的已经不是眼泪,而是长久的沉默。
他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这一刻像有千万利刃在他体内宰割,痛得他浑身阵阵地发颤。
他就这么站在这栋破旧房屋前,一动不动,阳光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差。
缘缘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刚刚那个爷爷说的话,他也一句都听不懂。看爸爸不理他,他则自己走到了那栋破房子前面,然后蹲在一个台阶上,从地上拔了一根小草,用草去拨弄地上爬来爬去的蚂蚁。
“小虫子。”缘缘一边拨一边说,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虫子,只是觉得好玩。
他甚至也不知道从今往后,他会再也见不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