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全家了?不是,我为什么要杀他全家啊?”陆万闲困惑。
“天道之子不会无缘无故迁怒于你,肯定是他看到了什么确凿的证据。”天道系统坚定地拉偏架。
陆万闲:“?”你当真的?
眼见前面红影一闪,闪入竖井侧壁,陆万闲足尖轻轻一点,减缓下坠趋势,运足目力,在黑暗洞穴中发现两条通路,一条是直上直下的竖井,另一条是隐藏得很深的岔路,若不仔细观察,必定会随着惯性去那直上直下的一条路。
陆万闲向来谨慎,就算看到秦炽羽的闪身进了侧壁,他也不会贸然选择。
他放出神识,分别向两条岔路探去。
直上直下那条很快探到尽头,下面是冷森森的铁锥林,锋利的铁锥尖根根朝上立着,铁锥底部散落着一堆堆白骨。
斜向下的岔路则探不到头,还有很深一段,并且坡度越来越和缓,巧妙地消减了向下坠落的势头。
陆万闲确定了生路,这才从容地跨入井壁那条岔路。
“哗——”
秦炽羽滑进一片莲花池中,晶莹的温泉水拍击着莲花状的浴池边缘,水面上浮着一朵一朵手工雕成的精致莲花,有的还是骨朵,有的半开,有的盛放到极致,手雕莲花散发着阵阵清香。秦炽羽带起的冲击力,将莲花冲散到另外三面。
他解下外衣,中衣,露出伤痕累累的身躯,少年的身体极是纤细瘦削,背后的蝴蝶骨十分清晰,衬着苍白如纸的皮肤,有一种异样的病态美感。
秦炽羽从容地走过莲花池,温泉水洗去他身上的泥泞和汗水,水中一点一点发光的灵力渗透进伤痕里,飞快修补着他的身体。
待他走出莲花池,连头发丝儿那么细的伤都看不见了,白璧一般的身体仿佛蒙着一层闪闪发亮的微光。
秦炽羽随手取下一旁金色纱帐边挂着的夜阑王袍,披在身上,过于宽大肩线垂到胳膊两侧,王袍下摆也拖在地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王袍,眼眸垂下,掩去浓浓的伤痛之情,这本是宫廷制衣为他父王裁剪的王袍,玄色天蚕锦上绣着金凤纹样,父王穿在身上时魁梧英挺,仿佛一座永远不会倒塌的山,守着夜阑国的百姓。
陈国天师的本尊,现在已血祭于铁剑台,希望能够以此安抚夜阑王的英灵与无数无辜枉死的夜阑百姓亡魂。
秦炽羽取下珊瑚台上一支精巧的玉质酒杯,旋开墙壁上的暗门,走进地下暗室内,暗室两侧的酒缸整整齐齐列开,宛如静默待阅的军队,秦炽羽走到暗室尽头,取下琉璃台上陈列的祭祀用酒,斟在玉质酒杯里,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浅金色的酒液溢满白玉杯。
秦炽羽举着这杯祭祀酒,端正地行走,无声踏过重重的甬道和暗门,来到一扇铁门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头有些发晕。
虽然已经知道打开铁门上的气窗会看到什么,但他仍然无法想象,那个像兰花一样翩然挂在井壁上的仙人小哥哥,被铁剑洞穿的样子。
以往窥伺寒石古道的外来者,没有一个能逃过竖井机关,无一不坠落于井底,强大的惯性使他们被牢牢钉死在铁剑上。
但还不会立刻就死,有时他们甚至还能说话,还有清晰的思路。
这就是铁剑祭台的妙处,铁剑剑身上抹着一种西方的药液,足以令垂死之人感觉不到痛,并且能够神志清醒地与人对话。
献祭于铁剑台的人,因此能够听到夜阑王宣布他们的罪行,之后把祭祀用酒洒在地上。
秦炽羽曾经旁观过父王执行铁剑台祭礼,他还记得那个被两条铁剑贯穿的潜入者,像块死猪肉似的挂在剑林中间,嘴里不断流出血液,却还能清晰地对答。
那样子真是丑陋。
秦炽羽无法把丑陋和陆万闲联系起来,陆万闲是在树上吹洞箫的人,是挂在壁上的兰花,他就算死,也一定是很美的。
秦炽羽的心骤然揪紧了。
苍白的手指抚上铁门中间的暗扣。
“啪”,暗扣弹开,气窗向上掀起。
秦炽羽幻想中景象并未出现。
铁剑森然而立,黑黢黢的铁剑台上空无一人,只有满地散落的白骨。
他执酒的手抖了抖。
“你在找我么?”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