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上敲了敲。
“姓唯不行吗?”小伙疑惑。
“不行。”赤衣弟子拉下脸来,“写上姓氏。”
小伙瞪了他一眼,用炭笔在纸上戳出一个鬼画符来。
“傅唯一。”赤衣弟子念道,随即抬起头,指着一边灵岩,“去把手放在那边试灵岩上,测一测灵根,没有灵根的话,报名单作废。”
傅唯一拨开众修士,大步来到灵岩前,毫不犹豫地把手按上去。少倾,灵岩上显示出两条又粗又长的灵根——火土双灵根。
众修士不由得啧啧赞叹,这个野路子出来的药农,竟然有如此天赋,看走了眼了。
傅唯一瞥了一眼灵岩,仿佛只是看一块普通的石头,对自己的天赋毫不意外,也没什么可自得的。
他回到报名桌前,完成登记,背起竹篓子,欲离开此处。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侧过脸,轩眉下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他,沉声说:“没什么可奇怪的。”
秦炽羽一怔,不知道这人为何突然对他说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这五灵根废柴是没什么可奇怪的,和这位不知道那块地里冒出来的锄药老农一比,真是平平无奇。”鲍二大笑道。
众修士仿佛也得了个解释,俱是哄笑起来。
傅唯一在哄笑声中,旁若无人地大步离去。
秦炽羽心中产生好奇,追了出去,来到外面街道上,左右环顾,却没见到那个叫傅唯一的人的影子。
他低下头,发现地上落的土渣。
是了,那傅唯一走一路掉一路土,跟着土渣走,准能找到目标。
然而秦炽羽却终是没能找到傅唯一的踪影。
土渣一直掉到玄门集市外的田地边,和田里的土融为一体,实在分辨不出傅唯一的去向了。
秦炽羽只得回韩老夫妇家宅里去。
翌日,秦炽羽按照韩老先生的指点,来到玄门集市附近的一座武场,武场建在半山上,周围是笔直笔直的白杨树,有的树枝上绑着红色布带,迎风飘扬。
演武场有灵脉支持,一年四季都少不了来占场子的外门修真者。
秦炽羽天没亮就到了演武场,比其他人来得都早,取下擢仙大典报名处发的证明身份的木牌子,放在一块空地前的木槽上。
随后,开始根据《筑基》书中的修炼法门,一动不动地扎起马步来。
扎马步是外门功夫最初级的入门动作,虽然基础,对于加强丹田凝聚力却有很好的效果。
他方才站定,就听见旁边有人也过来占了个地方。
秦炽羽静心沉气,闭上眼睛稳住丹田,慢慢屈膝,将上身沉降下去。
他的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
十七年来的四体不勤,在此刻报应回来。
秦炽羽歪了一下,差点摔倒,他凭着超强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的上身,寻找平衡又省力的点,酸涩逐渐变成针扎似的疼痛,密密匝匝地沿着秦炽羽的脚腕上升到腿肚子、双膝,再到腰部、后背、双肩……
汗水更是如瀑布一般哗哗往下流。
秦炽羽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心中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夜阑灭国的时候,父王和母后怎样在他面前惨死,而他毫无作为,根本无力拯救。
再也不想体会这种痛彻心扉的无力感了。
再也不想看着亲近的人遭受折磨,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秦炽羽的神思逐渐进入空明之境,痛苦仍在煎熬,却仿佛隔了一层帐幕,令秦炽羽能够在小范围内保持神智清醒。
丹田中五条灵根散发出不同颜色的气流,气流随着呼吸融入到经脉之中,支持着身体所需的能量。
“喂!”一个粗犷的声音猛地闯入。
秦炽羽当胸承受一击,顿时,周围的障幔和五色气流都消失不见,大片阴翳落下来,他掀开眼皮,向前看去,模糊间,仿佛看见一张布满络腮胡子的脸。
“噗——”
一口血喷在鲍二脸上。
鲍二瞪圆了眼睛。
他方才只是过来练功,正巧看见昨天在报名处遇见的那两个怪人——秦炽羽和傅唯一,一边一个,占着演武场的灵脉,不知在那里弄些什么东西。
鲍二走到近前,发现秦炽羽在扎马步,脸上出了不少汗,身子还前后摇晃不休,便想推醒他问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谁知这一推,秦炽羽竟然喷了他一脸血。
这、这也太弱了吧!
鲍二只觉得脸上热乎乎粘哒哒的,顶着一脸血,周围修炼的外门修士也纷纷看过来,一个个脸上挂着恼火的神色。
“不修炼就滚出去,别在这里惹事!”一名金丹期的暴躁老哥吼道。
“眼看就到天阶初筛了,这鲍二脑子里怎么想的,还在这里惹事,是打算五十年后再战么?”
“我们可不如他体修又嗑.药来得长寿,扛不下二百五十年!”
鲍二虽然纵横擢仙大典报名处二百年,但在这些很有潜力能进入玄门的修真者面前,还是矮了三分的,何况他也没理,诺诺地就退回自己场子上去了,临了还冲秦炽羽瞪了瞪眼睛。
秦炽羽没理鲍二,他没那个闲工夫,反手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