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悬圃主峰的阵势,必是急吼吼地收拾起全部家当了。哎,只是可惜,他永远也到不了悬圃主峰了。”
又待了三刻。
“还没出来。信该不是没送进去吧?”
“不可能。八角金红鸟,是东明岛的信使,唯一能自由出入东明真人结界的生物。”
“那便是村野小儿不打算出来了。至少也该出来打个招呼啊,看来是,完全没把盛峰主放在眼里啊。”
青衣人冷哼一声,背过手,转身叫出十二名青衣弟子,令他们留在此处守着结界,自己径行去了。
来都来了,就算那姓陆的村野小儿龟缩不出,他也该进去探个究竟。
褐衣人的目光落在金色的薄雾上,眯眼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
“扑棱棱”——
下一刻,褐衣人凭空消失,空中出现一只拖着长长尾巴的八角鹦鹉。
这鸟儿猛地向结界撞去。
“哎哟!”
褐衣人痛叫一声,又显出原形,跌了回来,他揉着脑袋,不甘心地向结界看去,阳光下,那层金雾原封不动地横亘在眼前,仿佛伸手一拨就能挑开似的。
不远处,觉察到灵力波动的青衣人冷笑一声。
“真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骗过宗门第一高手东明真人的结界?”
足下飞剑破云穿雾而去。
陆万闲盘腿在青色大石头上坐定,双手放在膝上,屏去耳边天道系统的杂音,开始修炼。
意识渐渐归于宁静,黑暗中却浮起一个似曾相识的情景来……
“堂下何人?”
因为临近天空而格外明亮的大厅内,四人合抱粗的碧玉通天柱间,白云流动,金雾浮涌,白玉阶下密密匝匝站着许多青衣修士。
陆万闲所立之处,却自动形成了个真空地带,没有人愿意和他站在一起。
“启禀掌门,这人自称是东明真人的亲传弟子,东明岛的下一代传人。”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耳边飘过,陆万闲回头去看,是个极清俊高挑的青衣男子,青衣男子与他目光相交,琉璃色的瞳孔中却露出极度轻蔑之色,仿佛自己替他回答,已是自降身份,接下来再不愿与他有半分勾连。
“哈哈哈哈,东明真人的亲传弟子?东明真人可是宇内第一大能,我玄门正宗之表率,若是他天上有知,竟被一个满面焦黑、衣不蔽体的村夫强行拜师,可不是要气得重新下凡?”
“师兄说得是,我看这村野小儿不过是贪图东明岛的洞天福地,趁着东明真人飞升想占便宜!”
“其心可诛啊!”
一时间堂下嗡嗡不休,仿佛同时有无数只鸦雀在聒噪。
“不要吵闹。”掌门如洪钟般的声音从上面传来,震住了下面的议论。
“你、可还有什么话说么?”
这一次,掌门的声音是直冲陆万闲来的。
陆万闲眼前一片虚茫,方才他们高声交谈,是凝注了真气的,一番话听下来,陆万闲只觉得自己气血翻涌,两腿几乎支持不住,一路行来,死里逃生,不过是为了赴悬圃之约……
他并没有想求个虚名,什么擢仙大典的评委他也不在乎,只是,这玄门乃是师尊的宗门,是师尊的归属,玄门的邀请,就像家乡来的信一样。
师尊一定会想来吧。
师尊还没有跟他好好交代过玄门的事,就飞升了,但是,想必会希望他好好地与玄门的人相处吧。
可是,从收到这封邀请信开始,陆万闲就没有片刻安宁过,离开东明岛,迎接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折腾、追杀、误会、羞辱。
“没有了。”
真空中心里的陆万闲垂下头,手中紧紧攥着的信函,不知不觉间被揉碎成粉末。
陆万闲叹了口气,将陷进过去的一丝灵识拽回来。
时间隔得太久,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那段狼狈的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的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以金丹期的修为去给人家评定宗门弟子的擢仙大典当评委啊?
算了算了,别想那么多,还是先把元婴修出来吧。
三百年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