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他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把对她的愤怒和厌烦全部写在了脸上。
女人心里十分开心,感觉自己的挑拨离间已经初见成效。
这样一来,等到半年后那孩子毒发身亡时,这个厌恶她的父亲也不会追根究底去查死因了。
骆阳来到小红的房间外,吸了口气,又伪装成了一个慈爱的父亲。
他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门,声音温柔地询问:“小红,你醒了吗?怎么还不下楼吃早餐呢?”
门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回答声,但动静太小了听不清楚,于是他一边询问一边伸手拧了拧门把,没想到房门没上锁,直接就被他打开了。
天已经亮了,屋子里非常明亮,他一眼就看到了虚弱地躺在床上的小红。
第一反应是非常欣喜激动——难道这个受诅咒的灾星要死了吗?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快步上前,装作非常关心的样子询问道:“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小红看向床头柜上的空杯子,轻声说:“喝了牛奶后我就不舒服了,好难受啊。”
骆阳随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只杯子,透过窗外投射进来的明亮光线,一眼就能看见杯底微微泛红的细碎颗粒。
他心里咯噔一声,当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小红的视线,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后说:“没有发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一会儿爸爸带你去诊所看看好吗?”
她努力点了下头:“好,谢谢爸爸。”
骆阳便拿起杯子,笑说:“我顺便带出去让妈妈洗干净。”
他快速走出门,来到走廊上的窗户边,仔仔细细地盯着杯底看了会儿,脸上逐渐露出阴狠的笑。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他身边终于出现了一个想伤害她的人,而且完全不用他插手!
如果能成功杀掉她就最好不过,如果杀不了,至少要受到反噬的人也绝不是他。
虽然他很喜欢这位新妻子,可相比之下,除掉小红才是他心里最大的愿望,所以牺牲她也是没办法的事啦。
骆阳拿着杯子下楼,不动声色地将它洗干净放回橱柜,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样子。
小红和父亲出门去看病的时候,又在路上看见了之前见过的那个青年江绪。
他在镇子上的集市中走来走去,然后来到一个老人面前,开始与对方搭话。
小红眼尖地注意到,他的掌心里忽然多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又转瞬消失。
是魔术师吗?魔术师也会当小偷吗?
对方似有所感般回过头来,双方四目相对,江绪露出了一个热烈的笑,冲她招了招手。
小红也笑起来,想和他打招呼,可还没开口,就迎面而来一道寒风,吹得她浑身发凉,猛地打了个喷嚏。
不知道为什么,这股莫名其妙出现的风中好像夹杂着令人不适的恐惧感,就像有一只邪恶的生物躲在里面。
她不由转头看了看周围,却什么也没发现。
当天晚上,第二杯热牛奶准时被女人送到了门口来。
这一刻,小红也明白了一件事:哪怕妈妈和哥哥都已经死去,她在爸爸心里依然是那个想要亲手杀掉的灾星。
这杯牛奶她没有再喝,倒进了马桶里冲走。
后来日复一日,日子就这样在表面的平静下渐渐过去。
即使家里多了两个姐姐,小红依然是孤单的一个人。她们不会跟她玩,甚至平时都不会交谈。
但小红听见过她们在背地里说坏话,嘲笑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在天堂镇住得久了,她们也开始像其他人那样偷偷叫她灾星,说要离她远远的,免得跟她妈和哥哥那样被她克死。
小红并不在意这些背地里的恶意,因为她都报复回去了。
她的好朋友小灰有着非常神奇的能力,总能帮助她实现很多想法,比如让蚂蚁啃坏那对姐妹最喜欢的衣服和饰品,让她们的脸上冒出难看的痘痘。
骆阳认为他和妻子的感情越来越深,爱屋及乌之下,将他无法安放的真正的父爱都放到了这对姐妹身上。
于是三个女儿,表面上看起来都享受着一模一样的宠爱。
但实际上冷暖自知。
女人嫁过来的三个月后,她才意识到这中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按理说那种药在三个月左右就会初见成效,让喝下它的人身体开始逐渐虚弱,可是小红却和之前没两样,似乎根本没受到影响。
她开始怀疑小红从来没喝过那些牛奶,却又没办法验证。
于是她决定在别的东西里也下毒,比如给家里换上新的木质筷子,单独将小红那一双放进毒药中浸泡。
在清洗小红的衣服和被单时加入一些毒液,让她所有用品都带上毒性。
可是半年之后,依然无事发生。
女人心里急躁起来,感觉自己长久的期待都落了空,白白承受了这么久。
她渐渐撕开了伪装,一点点试探着对小红越来越不好,每一次骆阳都没什么反应。
于是她变本加厉,做得越来越明显,后来就以锻炼她的自理能力为由,试图让小红来承担家中的所有家务。
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