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厌将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贞妃白音音,当然,该瞒的还是要瞒,比如她跟戚望渊认识,再比如那祭坛是他们俩去破坏的,才导致宫里变成现在这样。
虽然整个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现在也没什么实际证据,但关厌不怕贞妃不信,因为,后宫里那些飘来荡去的鬼魂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那个惨死的丽妃还依然躲在冷宫中,如果贞妃怀疑,关厌就会带她去见对方,到时候由死状凄惨可怖的丽妃叙述真相,她不可能不信的。
毕竟,谁也不会觉得一只厉鬼会和人类串通好了编瞎话骗人。
关厌讲得口干,贞妃也听得惊讶不已。
最后故事讲完,关厌总结道:“近来大约是那祭坛的封印时限已至,被其折磨多年的游魂野鬼们终得解脱,因而才会天地色变,百鬼出行。”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查不到祭坛是他们去破坏的。
贞妃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关厌就用自己曾住在冷宫,见过里面的一些鬼,还被丽妃托梦等理由解释。
贞妃听完,自己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关厌说:“佳妃姐姐,我信你。不过,若是可以,我还想亲眼见一见丽妃娘娘。”
关厌带她去了。
但冷宫被封着,大门上了锁,没办法直接进去,只能翻.墙。
本来她还在考虑是不是得去找个梯子来,没想到贞妃把裙角往上一卷,斜着绑了个结,挽起袖子摩拳擦掌:“姐姐别担心,我以前总爱偷偷从家里翻出去玩,进宫后得时刻注意言行,可把我憋坏了,如今总算有机会活动活动了!”
她后退一段距离,助跑过来轻巧跃起,脚尖在墙壁上用力一点借了个力,便干净利落地翻上了墙。
她坐在墙头,回身笑道:“姐姐,我拉你啊!”
这一刻,贞妃好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活泼而且自由放肆的白音音。
关厌仰头看着她,笑说:“你现在看起来很开心。”
她愣了一下,低头道:“我爹娘说,只有我进了宫才能让皇上对白家放心,我便只能来。入了宫,那些不守规矩的事儿自然不能再做,时日一长,便连我也以为自己本就是这样的人了。”
她苦笑了下,转头看向那冷宫深处,轻轻说:“或许,需要被释放的不仅是它们,还有我们。”
她心里其实有个小小的期望——如果佳妃告诉她的是真的,那只要他们白家出手,将这假皇帝拉下马,后宫的妃嫔们便全都自由了,从此之后如何婚嫁均与他人无关。
这样一来,她和心中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呢?
那一日,她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意留了纸条约见对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深夜赴约,虽然当场拒绝了她,但这一定是因为她的身份。
如果假皇帝没了,她就不再是贞妃,而是白音音。
虽然曾为人妇,可她家境优越,配一个侍卫自然绰绰有余,况且,她自认容貌不差,到时他怎会不愿呢?
贞妃收回思绪不再深想,嘴角的苦涩笑意却因为这个念头而彻底消失,反而变得有些期待。
关厌也翻过墙头,两人一起前往了冷宫最深处。
丽妃还留在之前的竹林那里,与她在一起的还有那个被活活打死的小太监,以及几个宫女。
她没有想去的地方,也不想这个样子出去吓人,而忠心的下人便也留在身边不肯离开了。
关厌在竹林外喊了声,片刻后他们就从里面飘荡出来,贞妃乍然看到丽妃那副模样,吓得脸色发白,手指也缩紧了,但好歹是没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
她缓过来后主动跟丽妃打招呼自我介绍,随后简单询问了一些问题,都是之前关厌跟她讲过的。
丽妃也一一回答,说辞和关厌当然没有差别。
贞妃为她死前受到的折磨深感同情,当场就答应了会送书信出宫告知父亲这些真相。
其实白家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反意,也从没做过对不起这个国家的事,但“功高盖主”就是他们最大的罪。
白家以为把女儿送进宫就算是给皇帝表了个忠心,毕竟谁会造自家人的反呢?
可在皇帝心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他们是想让皇家的后代也有他白家血统,再慢慢吞并这个国家。
况且真有反心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女儿的处境?所以送人进宫根本没有意义。
皇帝一边用着白家人,让他们当牛做马南征北战,又一边监视着忌惮着他们,想方设法抓他们的错处,只等着时机合适就处理掉整个白家,这些事情他们也不是不知道。
所以贞妃相信,如果她爹和兄弟知道这皇帝身份有问题,必然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关厌跟她约好了时间,说下午再去找她一次。
两人分开之后,戚望渊也早就到了换班休息的时间,她与他见了面,将他那里的密信拿走了,下午交到了贞妃手里。
贞妃则将她写好的信拿出来给关厌看了,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戚望渊联系了她,说皇帝派了两个御前侍卫悄悄去最南边的留月宫,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已经跟在了后面,现在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