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前方才又来了一队人。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周围十分昏暗,更加看不清来人是谁。
关厌这次叫秋霜去前面看了,确定是皇帝的队伍,才清了清嗓子,又开始唱歌。
不久之后,那支队伍渐渐靠近,她听见皇帝问了一句:“什么声音?过去看看。”
这皇帝是走着来的,浩浩荡荡一堆人,全冲着关厌过来了。
她觉得太丢人,声音更是不知道跑调到哪儿去了。
贺海贵大概是为了皇帝的安全着想,第一个走了过来,看到关厌后大吃一惊。
关厌也顺势停了下来,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装作刚发现有人似的,满脸惊惶:“这不是贺公公吗?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啊,是皇上。”
她赶紧迎上去行礼,动作生疏,还不太标准,语气倒是拿捏得很像个矫揉造作的恶毒女配:“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会途经此处,惊扰了圣驾……”
“行了,免礼。”皇帝都听不下去了,还皱了皱眉。
他走过来,望了眼玉兰树,说:“爱妃为何在此?”
其实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心知肚明。
关厌看出来这个皇帝对此感到厌烦,并且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听她编一通瞎话。
于是她干脆直说:“听说皇上派了人调查玲珑轩一事,臣妾想知道进展。而且……也想让皇上去陪陪臣妾。”
她顿了顿,垂下头,一副娇羞的模样:“人家想你了。”
皇帝:“……”
居然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挑了下眉,伸出食指抬起关厌的下巴,盯着她看了几秒,笑盈盈道:“正好,朕正是准备去看爱妃呢,没想到你我竟如此心意相通。”
呵呵,撒起谎来都不带眨眼的狗男人。
反正目的是达到了。
关厌跟着一堆人回到自己宫里,就听见系统传来任务完成的声音。
夏蝉看到她带了皇帝回来,又惊讶又激动,忙前忙后准备东西,仿佛今晚就要让他们原地结婚。
关厌跟皇帝却只是坐在卧室里,一人面前一杯凉茶聊了起来。
他说:“朕让贺海贵派了信得过的心腹去查,可暂且还没什么进展。倒是爱妃你,是否能想起些什么来?”
关厌摇头:“事发突然,实在没能看清。”
皇帝唔了声,埋头慢慢抿着茶,眉眼低垂挡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他才说:“朕今日听见了些风言风语,有人传,爱妃做了个梦,梦中有一女子告诉你那玲珑轩的树下埋有宝藏,可有此事?”
关厌心说这种事情居然都能传到皇帝耳朵里了?看来他这一天天的确实挺忙啊。
她点头,一脸认真:“的确如此。那梦境实在逼真,臣妾便觉得此事或许不止是梦,因而带了人前去挖掘,自然是什么也没挖到,如今反而惹了一身笑话。”
他抿起一丝浅笑:“不妨,那些下人若敢笑话于你,朕便将他们吊到城墙上去。”
关厌:“在城墙上挂三天三夜?”
他笑了:“倒也不至于此。”没什么可说的,他又问起关厌的伤怎么样了,那个太医可还行什么的。
关厌随便回答了一下,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这皇帝忽然盯着她,用一副在开玩笑的样子笑眯眯的说:“朕怎么觉得,爱妃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与以往大不相同呢。”
关厌眼尾一跳,笑说:“若是皇上去冷宫住上一段时间,也会像换了个人一样。”
他哈哈大笑,就这么不再提了。
这时候夏蝉又兴冲冲进来,提醒关厌热水烧好了,请她去沐浴。
她闻言,立刻身体一软,掐着兰花指往额头一搭:“哎呀,臣妾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快要晕过去了!”
皇帝浓黑的眉毛慢慢挑起来,满脸都写着:你能不能再假一点?
但他也没戳穿,起身道:“爱妃好好休息,等你身子好些了,朕再来看你。”
关厌表面上柔柔弱弱的送人走,心里却道:明明生病的时候最需要人关心,他还“身子好些了”再来,这完全没把后妃当个人吧?
夏蝉人都傻了:“娘娘,您为什么要让皇上走啊?您好不容易才从冷宫出来……”
“行了行了,”关厌打断她:“宫女的衣服准备好了吧?”
她也转得快,立刻点头:“好了,娘娘什么时候要用,奴婢帮您换!”
关厌走到窗口看了看时间,道:“太早了,再等等。”
她干脆先去洗了澡,又把宫女太监们全部叫了过来,摆上瓜子点心,叫大家坐成一圈,每个人都得讲个宫内的鬼故事,讲完了就赏糕点,讲不出来的就得抓一把瓜子一颗颗全部剥好。
一开始他们连坐都不敢,关厌就自己先坐下,叫夏蝉坐她旁边,还往她嘴里塞了块绿豆糕,对其他人说:“你们看看她吃了这东西会不会中毒?”
夏蝉吃完舔了下嘴角:“真好吃,谢谢娘娘!”
关厌目光扫过众人,他们总算硬着头皮坐下去了。
然后便由夏蝉开头,讲了个西井冤魂的故事,说是那边的废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