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关厌也挺饿的,便打了个电话叫前台送三人份的早餐过来,谢斯打断她:“要四人份吧。”
于是,本来该谈正事的时候,她和戚望渊都在看着谢斯狼吞虎咽。
他吃完两份早餐,喝掉最后一口稀饭,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关厌看见他这副样子就想给他添堵,于是说:“我们查到了一件你肯定不知道的事情。”
他靠在单人沙发上,问:“什么事?”
“你一直以为当年的车祸是王阿姨抢方向盘导致的事故,是她害得你双腿残疾,所以这么多年来都在怨恨他,对吧?”
关厌刚说到这里,谢斯那吃饱喝足的满足表情就僵了僵,像是被人提到了不想回忆的伤心事。
她像没看见似的继续说:“真相不是这样的,是当初年幼的你在后座哭闹,并用力抓扯你爸爸的头发,刚好有车从旁边超车过来,他慌乱下紧急刹车,轮胎打滑,才导致事故发生。而你妈妈王阿姨,为了保护年幼的你,故意教你说了那些‘证词’,让她自己成为了所谓的杀人犯。
有人说,小孩的记忆是最容易被篡改的,因为当大人不断在他们面前重复着一些‘过去’时,他们本来模糊的记忆很快就会根据大人的说法而改变,甚至出现相应的回忆画面。是你忘记了真相,把那个故事当成了真。”
当关厌说完的时候,谢斯已经完全愣在了那里。
过了十几秒,他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反胃感,猛地冲向了卫生间门,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便“哇”的一声狂吐起来。
从卫生间门传出的呕吐声,让关厌也失去了继续吃东西的欲望。
她放下勺子,与戚望渊静静等待。
片刻之后,那呕吐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声声低泣。
关厌想,他大概也不知道,王阿姨在查出癌症后终于放弃了这个不断给她精神压力的儿子,并计划用他的命来换取医疗费用吧。
否则即使知道了车祸真相,他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不过说到底,如果不是他这些年对待王阿姨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对方应该也不会做出拿他换钱这种事。毕竟……她这些年一直是个为了保护孩子而牺牲了自己的母亲。
等到谢斯从卫生间门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短短半小时时间门,他的变化却非常明显,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沧桑憔悴了好多,真的像极了一个常年在外流浪的无家可归者。
而现在……他也的确是“无家可归”。
没了父母,哪里还有家呢?
他垂着头坐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们。”
说话时眼底里黯淡无光,仿佛已经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关厌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说道:“上次你说的几乎都是假话吧,这次就自己从头说起,把一切都告诉我。”
他连头都没抬一下,慢慢开口道:“半年多之前,我妈还在另一个地方给人家做带孩子的保姆,白天都不在家……”
突然有一天,他躺在卧室里,听见外面有人在开门。
他以为是有贼,但进来的却是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刘红。
她一来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红着眼睛说他是她的儿子,还拿了另一个小孩的照片来给他看,说那是他亲哥哥,在十岁时遇到了意外,已经去世了。
她哭着说她对不起他们兄弟,没想到他们两个的命运竟然都这么悲惨。
她当年才十九岁,未婚先孕,又不敢跟家里人说,想打胎,医生却说她体质不好,如果打掉了以后很难再怀孕。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渣男也躲得找不到人,她只能听从一个“过来人”的话,把孩子生下来后立刻送走。
那个时候跟现在不一样,还没有四处遍布的监控,所以丢了孩子也没人能查到是谁扔的。
但双胞胎毕竟比较少见,为了不引起注意,她把两个孩子分开扔在了不同的地方。
后来一个进了福利院,一个被从农村出来务工的夫妻捡到并收养。
谢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关厌:“你来猜猜看。”
她眉梢一扬,结合之前得到的线索,猜道:“农村夫妻就是青盛村的人?”
“没错。”谢斯接着往下讲。
当时的他只能终日躺在床上等死,连大小便都非常艰难,只能躺在床上用一只小桶解决,再等到晚上他妈回家收拾。
因为王阿姨白天都得工作,回家就很晚了,他甚至连被推出去走一圈的机会都没有,就像只阴沟里苟延残喘的老鼠,双眼望着窗外的世界,能看到阳光,却无法迈出去触摸哪怕一秒。
他的性格在那种恶心肮脏又孤寂无助的生活中,怎么可能好得了呢?
当身为超级富婆的亲妈刘红出现在他床前说明身份的时候,对他而言,她的财富就是一束可以照亮他整个后半生的光,是把他拉出泥沼的那只手。
他立刻就相信了对方的话,并且毫无阻碍的喊了“妈”,希望对方能带他走,去过有钱人家的好日子。
但刘红很为难的说她现在有家庭,不方便,需要一些时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