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水里沉去。
尖叫声再没响起来。
“花楼□□姑娘的方法很简单,打,不过打得很有技巧,很聪明。”
“妈妈不会往你的脸上打,打坏了,就损了招牌,浪费了钱财,打得都是一些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鞭子上沾了盐或者是辣椒水,总之一鞭子抽下来,皮开肉绽只是最基础的,”
“要么被打死,要么乖乖接客,不过这是普通姑娘的待遇,漂亮的,特别漂亮的,又不一样。”
“漂亮的,会被□□的乖巧听话,作为清倌人,初夜能拍卖出去好大一笔钱财。”
“特别漂亮的,就要当做大家小姐来培养,琴棋书画皆精,以处子之身做楼里的招牌,直到能够卖出一个绝顶的高价为止。”
像是在给赵熹微讲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锦瑟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甚至听不出太多的波。
“不可以逃跑吗?”
话一出口,赵熹微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逃跑,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天下虽大,却没有我等弱女子的容身之处啊。”
她纵情地笑着,眉眼间却很落寞。
不知道为何,赵熹微的心跳的厉害。
她不由得去主回忆,自己曾经的梦境。
她梦到过很多次关于沈秀的死亡。
平昭的战场之死,死在小屋内的冬葵,坠崖的周怡……
那么锦瑟是怎么死的呢?
似是感知到她的心念,她的眼前突然亮起了一片红光。
是火焰!
“走水啦,走水啦!”
惊呼声不知从何响起。
赵熹微的视角飞快拉升。
她不断后退,一直退到高天之上。
广阔的江面中间,是华丽的花楼。
赵熹微看见,火苗从四处而起,很快将花楼点作一片。
熊熊火光当中,琵琶声,琴声,筝声,甚至还有笛声箫声……
曾经用来展示的高台,薄纱被一撩而空,露出坐在里面人影。
那不是一个两个人。
那是一群人。
为首的女子,怀中抱着琵琶,有一张赵熹微熟悉的脸。
“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诸公各位心呀心静静心呀……”
她素手拨弦,眉眼轻抬,如花的脸蛋上,是浅浅笑意。
赵熹微同她遥遥对视,她好似对她轻轻地点了下头,又好似没有。
烈烈火光当中,楼船开始坍塌,歌声亦开始颤抖,战栗。
“啪——”灯光被打开,照亮了床上颤抖的人影。
一道人影跪在床边,弯下腰,将她抱入怀中。
良久,赵熹微的颤抖才停止,她睁开眼,感受到熟悉的怀抱,伸出手,不断地抚摸着沈秀的脸颊,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一寸寸地看着她的皮肤,确认光洁没有丝毫的伤痕,这才放下心来,后知后觉的眼泪如雨落下。
“哭什么?”女子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秦淮河边的腔调。
赵熹微只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她为什么哭?
她不知道,然而沈秀已经低下头,轻吻她的嘴唇。
两对唇瓣重叠在一起,研磨,挤压。
赵熹微哆嗦的牙关被撬开,挤进来一根强势的舌头。
带着她被迫张开嘴,迎接一个堪称蛮横的吻。
她在沈秀怀中,无处支撑,只能借着她的双臂,脖颈无处借力的后仰,宛如献祭的天鹅。
沈秀像是享用祭品的恶魔,细细品尝着怀中的美味。
知道满意了,餍足了,这才抬起头,露出满意的笑。
“果然跟我想的一般甜……”
她笑起来,妩媚之气横流。
饶是见过很多次,赵熹微仍旧被勾得怦然心。
她抓着沈秀的手臂,想问些什么,然而她刚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后者的吻就又落了下来。
“唔……”
她哭得嗓子发哑,偏偏那个将她吃得干干净净的人还在咬着一口雪白的牙。
“真想把你一口吃下去啊……”
像是一头贪婪的野狼,又好似盛开到极致的带刺玫瑰。
明明是极为令人惊悸的画面,然而她却浑身颤栗,产生了一种恨不得让她吃了我也好的心情。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说爱情会让人变得疯狂失去理智。
她想她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