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脸染了绯红,一颗心被搓扁揉圆,心绪复杂:哪个正人君子会趁妻子‘生病’行此番丧心病狂之事?
裴宣不停地唾弃自己,脸上热度居高不下。
“缇缇……”
她喉咙吞咽,唇贴在崔缇耳畔,安抚她一寸寸无处安放的战栗。
“别怕。”
“不要怕。”
身体本能的反应热闹了这间清雅的内室。
裴宣脸皮臊.红,整个魂灵仿若被一把刀从天灵盖劈开,左一半叫嚣着喜欢,右一半挂满了忧愁。
她感觉自己像个没有底线的流氓。
变本加厉地做着过分的事。
矛盾极了。
崔缇的眼泪砸在她肩膀,裴宣心疼地无以复加,心底念着“姑且一试”,这一试,唤醒了明媚的晨光。
翰林院,一向勤勉的裴修撰连着请了七天假。
这是假期的头一天。
宋子真、郑无羁两人相约午后闲暇去趟裴府慰问,还没到午后,裴家传话的小厮就来了。
“郎君说了,家中有要务忙得抽不开身,不便待客了,改日再请两位编修喝酒。”
“要务?什么要务?”
小厮满脸写着耿直:“奴也不知。”
他传完话离开,宋子真摸着下巴冥思苦想,得出一个不大靠谱的猜想:“莫非病了?虚了?”
“……”
“哎呀,有媳妇就这点不好,身体稍微差点就起不来床,还要因此消极怠工。”
郑无羁摇摇头:“行光为人如何你我不知?他不能来定是有事情绊住脱不开身,你我身为友人不思他好,反盼着他病、虚?可闭上你这张嘴罢!”、
受他一顿骂,宋子真讪讪道:“我当然也盼着行光好,罢了,我今日吃素,算是为他积福。”
.
脱不开身的裴行光操劳一夜,惊奇地发现崔缇高.热已褪,也止了泪,睡得更沉。
“前辈!”
宁合欢躲在梨花树下消磨时光,看她从远处跑过来,眼下蒙着淡淡乌青,语气戏谑:“郎君这一试,可有效?”
十八岁的裴修撰,再是稳重性子也架不住这一问,脸皮登时涨红。
这样有趣的文曲星可不多见。
裴宣诚心道谢:“前辈,接下来该如何?我家娘子情况虽有好转,人还没醒,我该怎样做?”
“继续做。”
“……”
“不过你现在要去休息了。”
她瞅着文曲星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啧啧称奇:“最好再喝几碗汤补一补,省得再累垮了。”
每多说一字,小修撰漂亮的脸蛋会更红上一分,宁合欢趁热打铁,企图教坏将礼仪教条融在血液里的文曲星。
“这世上事,尤其关乎男男女女男女的事,出了问题做一场就能解决一大半的难处,解决不了的那就多做几场。
“她爱你,你爱她,你二人两厢情愿行其美事,炽热赤忱的爱能打败藏在阴暗里的邪恶。梦咒,也算不得什么。”
裴宣若有所思,须臾躬身行礼:“晚辈记住了。”
“别前辈晚辈的喊了。”
她怕折寿。
她摸摸那枚胖仙鹤玉石,兴致高昂:“不如喊声‘高人’来听听?”
得道高人嘛。
她修合欢成道位列仙班,别的道成者再不济也是个小仙,而她?区区散仙,怪不服气的。
退回八百年在天宫见了文曲星她得尊称一句“上仙”,毕竟是统管天下文运的星君,宫门前一棵草都比别的仙家门前的高贵。
“多谢高人指点,裴宣谨记。”
舒坦。
宁合欢眯了眼。
这就对了。
她不允许在她堂堂‘合欢大仙’的点拨下转世的文曲星还是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
她更不允许浓情蜜意的恩爱小眷侣因为脸皮薄享受不到鱼水之欢的奥妙。
有她在,梦咒必解。
干就完事了。
她拨拨玉石仙鹤胖胖的身子:“这人呀,不能怂,关键时候更不能不行。”
若有昨夜豁出脸面的胆魄,何愁第一世连句‘喜欢’都说不出?
可怜那小兔子精被一步步开了情窍得不到满足,上好的一块肉盯着的人还不少——文曲星,红颜祸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