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薄红的脸。
“再亲亲?”
习惯了前面几晚被人亲吻着入睡,崔缇困了都不忘要长短,前后两辈子她就一个求而不得的裴行光,如今事成,这裴少夫人她当得很理直气壮。
裴宣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崔缇滚到她怀里,继续扯动她的衣角。
还不够。
这念头清晰传达进来,裴宣脸上热得很,凑到她耳边鬼鬼祟祟:“不要了罢,会忍不住的……”
一阵笑声柔柔飘散在点了熏香的内室,崔缇心道:你还是不是女人了?黄昏那会都敢欺负她,现下没了胆。
裴宣被她笑得手脚不知往哪放。
不过心里是欢喜的。
她正色道:“要等你养好身体,你放心,娘子,我没关系的。”
她很能忍的。
除非实在忍不住。
她不要,崔缇只能搂着她想想,不是她多不正经不好满足,是她真的和行光圆房了,就一次,太少了,有点做梦的不真实感。
西京最好的‘郎君’是她的了。
明月高悬无声,确认崔缇睡下,裴宣亲亲她下唇,小心舔了舔,做贼心虚地闭上眼。
梦里好多兔子,长尾巴的,短尾巴的,抱着兔儿的姑娘一手捂嘴笑:“傻瓜,我早就看见你了!”
天蒙蒙亮,裴宣在梦里笑出声。
“看见了怎么不告诉我,娘子,我要罚你!”
“罚我什么?”
裴宣踱步,倏尔笑道:“罚你永生永世离不开我,无论我是男是女,都做我的娘子。”
“好呀,求之不得。”
梦境陡然暗沉下来,一朵乌云罩在头顶,兔子变身兔子精掳走她的好姑娘,裴宣急得在身后追。
“快放开我娘子!”
“放开她!”
扑通一声。
裴宣从床榻摔下去。
闹出的响动惊着崔缇,盲人下意识的习惯是用手摸,身畔留着余温,人不在。
她顿时醒了过来!
“行光?”
内室昏暗,摔了一下足以将裴宣摔得完全清醒,怕崔缇不明就里磕碰着,急忙道:“我在这!我没事!”
崔缇想也没想掀被下榻,见着躺在地上努力爬起来的人,心疼道:“行光?”
“欸?你别——”
话音未落,崔缇已经扶在她胳膊:“怎么样,有没有摔坏?”
“又不是面团做得,哪里那么容易摔坏?”裴宣看她只穿着芙蓉色小衣,身子单薄,一脸担忧,万般的果决心思化作绕指柔,她忍着心颤,慢慢抱紧崔缇。
她抱得太紧,崔缇喘不过气。
“娘子。”她松开怀里的人,一眨不眨盯着她的眼睛,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问道:“缇缇,你是不是、是不是真能看见我?”
“……”
崔缇一下成了怂成一团的奶猫,她也确实觉得身子发冷:“我……”
裴宣的掌心贴放在她心口,感受着那混乱急促的心跳。
一切尽在不言中。
心跳成这样,肯定是说对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