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停在了太傅嫡女韩知意面前,她大大方方得拿起了面前的觞,对着大家说道:“小女子不才,有幸做这赋诗第一人,献丑了。”
她将酒一饮而尽,举着觞就赋上了一首,“风吹春色满,花落倾城香。守江怨舟晚……”韩知意面露羞涩,往邱以书的方向看了几眼。
只见他细长秀美的手指轻拿起酒杯放在嘴边喝了几口,眼眸中似一潭清泉装满了满池情深,又似星辰碎玉,喜悦中却夹杂了一丝悲情。
“……举盏意池深。”
安秋听到了这句,神情茫然了片刻。当注意到从光中走来的他时,注意力就不经意地放在了他的身上。偷偷看一眼,又再看一眼。
她意识到太傅嫡女对这少年特殊的感情,也听出来这首春题看似写春,实则在写春光明媚中闪着光芒的他,心中滋味复杂难说。
众人掌声四起,纷纷称赞着韩知意的才气。流水潺潺,觞举酒尽,一首又一首的佳作不断,满腹诗书的才子也绽放在着春意融融中。
他们或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或才华横溢的女公子,或已青春不再的中年人,或地位尊贵的达官显贵……在此繁花烂漫之际,共同于此饮酒作诗,不受世俗拘束,只因热爱,因才华,因这春意盎然相聚于此……这是春,也是青春,是不受年龄限制的专属于他们的青春。
安秋被这氛围深深打动,很快变融入了进去,那一刻,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什么是无论苦难如何,都要活在当下的豁达。或许在这一刻,千古流传的诗句才真正地在相隔千年的今天活了过来。
鹿泽看着一旁眼神熠熠生辉的安秋,视线不自觉被她吸引,看她喝彩,看她大方地举酒尽饮,看她赋上自己的春,他心中对她逐渐地不止是有好奇,更多了一份欣赏。
邱以书又何尝不是如此,他见安秋欢喜,心中自是欣喜。当初他任性了一回,将她带入自己的世界,生怕她心中忧愁,可现如今见她融入于此,他心中也得到了些许安慰。
这春题大会在众人的喝彩中渐渐落下了帷幕,安秋尽了兴,刚想要起身离开,脑中突然一闪,没错,她忘记了她来这里的目的。安秋皱了皱眉头,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嗔怪着自己的健忘。
鹿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看到安秋的额头红了一小块,他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想清醒一下。”见人已走了一部分,她有些着急,起身,准备要离开去找人,“我有急事先走了,谢谢泽公子相助,我今天才能如此尽兴。”她说完没等鹿泽回话就急着转身离去。
鹿泽伸手拉住了她,“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侍女,你有什么急事和我说我帮你。”
看着人陆陆续续走了大半,她真的很是心急,她转身看着鹿泽,略带怒意地说道:“我真有急事……”她气鼓鼓着,像个饿急了的小兔子,感觉下一秒就会出口咬人似的。
“为难女子怕不是泽公子的风范吧?”邱以书走了过来,声音冷漠,像寒风凛冽般夹杂着些许怒意。
安秋没想到他会主动过来替她说话,有些惊讶。
“不劳南安王费心,她可是我—的—贴—身—侍—女——和她相处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有什么意见?”
针尖对上了麦芒,一瞬间火花四起,四周都笼上了紧张的氛围。
看这情况不对,安秋马上就站在了他们之间,行了个礼,开口道:“民女安秋见过南安王。”她看着站在面前的邱以书,本想问清楚的事,现在也不好开口,先要打破这个紧张的局面。
她心中纠结万分,如果让他插手这事好像会变得更复杂,看这二人的关系似乎不太好,不让他介入得好……
“一点小事而已,我能处理的好,谢谢南安王好意。”秉承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美好原则,她自然选择了后者。
鹿泽将头抬了抬,好像赢了一场似的,得意着。
可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她怎么可能就放过他呢,所以话锋一转,安秋接着说道:“不知道,改天有没有机会让我感谢你,我们可以约顿饭,以表谢意。”
邱以书借着说话暗暗扬唇一笑,看着安秋说道:“好,我等你的邀约。”
他深深看了眼鹿泽,便转身离开了。
安秋松了口气,发现四周人已稀疏,她心中满是无奈,“现在不急了,我们好好谈谈。”她略带失落地看着鹿泽,说道。
鹿泽也发现了她的情绪,拍了拍她的肩膀,哄着说:“走,带你去吃临岚城第一美食当作赔罪,我们边吃边说。”
月见酒楼里。
“顶楼包厢贵客两位——”
月见酒楼顶楼包厢的景色可是一等一的美,外面这天台可观整座城的样貌,如若是晴天夜晚,星河漫天,皓月当空别提有多美了。
“正巧赶上这晴空万里,我们来是赶上好时候了。”
鹿泽边说着,他们落了座。
“来小二,炒一本。”鹿泽吩咐下去。
炒一本?不愧是富家子弟,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安秋被这点菜的方式惊到了。“我们就只有两个人,吃不完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