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声问:“什么事?”
“周经理,今天晚宴的客人不小心打碎了公区的陈列品,过来和您商量赔偿的事儿。”服务员一板一眼地回。
周经理愣了愣,悠长地“啊”了声,实则视线转移到办公桌后,打算看男人脸色行事。
这一看,却见男人不知几时从文件里抬起了头,正盯着桌面上的显示屏出神。
就那样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神情叫人捉摸不透。
周经理反复咂摸了下。
不说话,是不想理会这种琐事的意思吧?
他张了张嘴,正想把人打发走,却听沉默少言的男人开了金口:“让她进来。”
是她,不是她们。
可惜没人听出其中微妙。
几人当然不知道,显示屏一角赫然是走廊的监控画面。
正如他们也不会知道,画面右后方那张脸,让他发疯般记挂了多少年。
周经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是是是,”很快扭头冲着门口道,“进来吧。”
直到此时,江涣的视线才从面前的显示屏,落到了那扇门上。
乌沉沉的黑眸好似一潭沉寂百年的死水,终于泛起了一点儿波澜,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刹那的情绪波动,快得让人疑心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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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推门而入,走在前面。
祝惊初瞥见小倩紧攥在身侧的手,轻轻拍了拍她背部算作安慰,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这是我们负责处理突发事件的周经理,这是不小心打碎岫玉水雕的赵小姐,那位……”服务员简短地介绍过去,却在轮到祝惊初时卡了壳。
祝惊初不卑不亢地接过话:“我是她同事,姓祝——”
话没说完,在抬眼的瞬间,悉数堵在了嗓子眼。
该怎么形容那一刻呢?
一时间,鲜血像是从四肢百骸齐齐往上涌,祝惊初的大脑空白一瞬,只觉晕眩。
怎么也没想到,经年之后,两人会在这种场合下重逢。
好一会儿,她出于本能,讷讷地喊出那个在心底最深处尘封多年的名字:“江涣。”
明明很简单的两个字,发音却艰难到,一度让她觉得自己失了声。
周经理是个有眼色的,见对方直呼男人名姓,态度客气了不少:“祝小姐对吧,您和我们江总是旧识?”
祝惊初缓慢地眨了眨眼。
从她进来开始,江涣就没说一个字,目光却一直胶着在她身上。
那双漠然的眼,曾经只装着她一个人,如今却带着点儿陌生的,审判的意味。
四目相对间,祝惊初差点儿溺毙其中。
直到那个姓周的经理问出这句话,才见江涣挪开视线,口吻和眉眼是如出一辙的冷淡。
“不认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