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悠悠到林安院后,向老夫人、长平侯、叶起元行过礼,老夫人递过嫁妆单子与她说了几句,让她核对,又让身边的妈妈协助,便到后院休息了。
在老夫人看来,这嫁妆在现在的侯夫人手上,纵有缺少,但估计也只是小数目,她当时接过来时,也是一只眼开一只眼闭,点过就算,谅侯夫人也不敢在她眼皮底下弄什么幺蛾子。
长平侯也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清点嫁妆的事,又枯燥又烦闷,他没想在这儿待着,便想请叶起元到书房坐坐,然叶起元拒绝道,既然说要见证嫁妆交接,还是要全程见证的好,妹妹有很多老物件他都见过,现在再看,也是一番念想云云。长平侯无法,只得坐在林安院正院相陪。
何悠悠十分认真,叫来了当年骆云笙母亲身边贴身伺候的妈妈一起。第一步先账账相对……
可就这第一步,就出了问题,叶起元给的清单足足比老夫人拿出来的多了五大张……
长平侯知道后,面色一沉,
“笙哥儿媳妇,你到底会不会管账?不会的话,先找账房先生来核核,怎么一下子就少了五张,是想说我侯府私吞媳妇的嫁妆吗?”
言辞间已经十分严厉。
何悠悠也不怵他,只向骆云笙仔细指出异常之处。骆云笙再次看过无误,才与叶起元一一说道。
叶起元不语,只让何悠悠继续核对。
第一步完成,那就准备到第二步了:账实核对。
一个时辰后,何悠悠与骆云笙细声私语。长平侯一早坐得不耐烦了,满脸浮躁,看小夫妻还在不停说话,严辞说道,
“笙哥儿媳妇,你可要好好核对,是有什么不对的,再查一次无防。”
长平侯厉声对何悠悠说着话,叶起元斜眼看了看他,心中幸灾乐祸,如果他知道何悠悠是惠王的侄女儿,不知道长平侯还会不会如此严辞厉色。
这边,何悠悠继续无视他,与骆云笙又说了一阵,才见骆云笙直接向叶起元指出,
“舅舅,这张清单上,玉如意和福禄寿都不见了……”
长平侯实在忍不住了,拍按而起,
“胡说,这些怎么可能不见……”
叶起元反而很淡定,
“阿灼,稍安勿躁,先坐下喝口茶!笙哥儿还没说完呢……”
骆云笙继续道,
“还有这张清单里面的碧玉镶金头面、翡翠孔雀头面、双环碧玺耳坠、青玉如意玉佩、和田鸳鸯玉佩,还有这张清单里的白玉镶嵌黄金牡丹发簪、红宝石莲花珠花……都没见着……舅舅您这张记录的京城名士巷和甘禾胡同的宅子、京郊两个田庄的地契也没有,现银少了五万两……”
长平侯已经面色铁青。叶起元让骆云笙抄录两份缺少物件的清单,一张给他一张自留,让他好好再核一次。
核对工作差不多持续了三个时辰,其中缺少的物件和地契何悠悠骆云笙已经核过再核,写成的清单加起来正正五张之多。
长平侯几次相请,点心茶水都上了四五轮,叶起元就是坐着不走,要骆云笙搞清楚账目。骆云笙与他汇报的同时,妈妈也进去禀报老夫人。
这阵势连老夫人都惊动了,当年媳妇进门可是足足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压得实实的没有花假,现在在她的手底下少了那么多,这可不是小事。
妈妈持着老夫人出来,还没坐下,先接过骆云笙的清单一一看过,问掌管嫁妆的妈妈,
“这些之前可曾见过,可有人监守自盗?”
那妈妈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老夫人,锁匙一直在奴婢这儿,睡觉我都看守着的,当时点清单时奴婢连同其他几人都点过三次,还签过字画过押的。画押的清单这儿有一份,夫人那儿也留了一份,如若有差,可以请夫人把清单拿出来两两核对……”
老夫人又着人把之前从侯夫人处接过来的交接纪录找出来,和自己这边的清单核对。
确实没错!
老夫人接过叶慧娴嫁妆时账实相符,却与叶起元手上的账账不符、账实不符,金额差异粗略估计超过十万两白银。钱还是次要的,被亲家知晓了,长平侯府这脸还要不要了?
老夫人暂且压下心底的慌乱,向叶起元说道,
“亲家舅爷,这事儿,我们要再查实,时日久了,或许有箱笼放差了也说不准。请您允我们多些时日,我们定必给您,给叶家、给笙哥儿一个交待。”
如果这句话由长平侯府来说,叶起元理都不会理,但由老夫人说出来,叶起元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叶起元站起来,向老夫人拱了拱手,面无表情道,
“老夫人,叶家素闻老长平侯治家甚严,家中没有乌烟瘴气,我家才放心把小妹嫁过来。要知道京兆府可存有当年嫁妆的清单,若要调阅,两家脸上无光不说,也是京城的笑话。”
老夫人和长平侯脸色也不好看,只觉得都是一家人,何必要惊动京兆府?然而叶起元的下一句话更是平地一惊雷:
“另外,玉如意和福禄寿是先皇先皇后赏赐之物,清单虽无注明,可物件上有御赐印记,内造府册上可是有记载的。那是御赐给我父母的物件之一,小妹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