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屋里,石孟川又道:“我再给你弄个烘头发的小玩意,你好早点入睡。”
方小艾频频点头,等待惊喜。
石孟川钻进里屋,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空心的鎏金球,走到灶膛前,坐下,拿起钳子夹了几块烧红的炭火搁进球里,仔细交待着:“前两日下雨湿气重,洗了头小心中了湿寒,夜里你就用这个暖炉来仔细把头发烘干了,睡觉前再换新的炭进去,就搁在屋里。”
果然是个惊喜,方小艾接过他递来的一个小暖炉,仔细打量着,爱不释手,道了谢,抱在怀里,把头发拨弄到胸前。
忽然她惊道:“咦,这暖炉还有一股香味飘出哩。”
石孟川往自己的盆里舀热水,边道:“搁了点熏香在里面。”
方小艾又感叹:“石大哥,你这日子过得也是太讲究,烘干好这头发我也变香了,整个人都香了。”
石孟川抿唇一笑,问:“喜欢吗?”
方小艾道:“喜欢,也许明儿炒了几样菜,我又恢复了一身烟火味,但是至少今晚我是香的,哈哈。”
舀好水,石孟川便端着盆子出门洗漱去了。
方小艾继续待在屋里,心想,今晚他们睡哪里,她大约还是睡里屋,但是石大哥睡哪,小木屋里蚊虫会不会很多?
过了会儿,石孟川端着盆子进屋,对她道:“我去小木屋睡,你睡得时候还是把门拴上,明早我们早点出发,就在客栈里用膳。”
“那你记得点上蚊香,别让蚊虫给叮着了。”
“你放心,我还不会照顾自己吗。”方小艾笑了。
为了快点烘干头发,方小艾又坐回灶膛前,先把发根的部位烤干,随后上床睡觉,小香炉依然带进屋里,在床边搁一把凳子,便搁在凳子上。
她忍不住摸一摸,捋一捋她的发丝,又长又厚,又顺又柔,散发着淡淡的胰子皂的桂花香,屋里还有暖炉里的檀香。
在沁人心脾的香味中,方小艾沉沉地睡去。
翌日,方小艾睁眼醒来时,眼前还是黑蒙蒙一片,周遭一片静悄悄的,不晓得是什么时辰。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屋外的动静,若是有什么响动,她便立刻起来,若是没有,便再赖一会儿床。
什么都没有,只有远处传来鸡鸣声。
方小艾放心地接着睡。
不过在合上眼之前,她挣扎着下床,走到厨房,把门栓抽出来,把门板拉开一条小缝。石大哥要是看见了,便可以直接推门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她,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个老人声音叫道。
“石郎,你起来啦。”
“老夫人,您早啊,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昨日又收到了一封二小姐写给我孙女的信,再麻烦您帮我看看,信上都写了什么?”
“当然可以,给我看看。”
……
方小艾立马翻身起床,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是祖母在外面!她又收到了二小姐的信!
她要凑去门缝前偷看,却听到说话声近了,便复又躺回床上,盖好被子。
门板“吱呀”一声被推开,正好挡住通向卧室的门洞。
石孟川先进屋,掌灯,随后邀请老夫人进屋里入座。
“一大早的过来麻烦你,真是过意不去。”老夫人嘴里十分不好意思地说着客套话,脚步毫不犹豫地迈进屋里。
石孟川客气道:“老夫人能想到我石某,信任我石某,我石某高兴还来不及呢。”
老夫人的笑盈盈地打量着他,满心欢喜,忽然叹道:“可惜我那丫头不在,不然定要许配给你。”
“老夫人过奖了。”
“我孙女很会过日子的,很能干,什么活儿都会做,勤快踏实,不怕吃苦。”
“看得出来,这会儿一定在外面过得不错。”
“但愿吧,人活着就行。”老夫人忽然叹了口气。
“人一定好好的,说不定过阵子就给你写信了。”石孟川安抚道。
“借你吉言了。”
“老夫人,我开始念信了。”
“我听着。”
方小艾安静地平躺在床上,一开始还有些不安,渐渐地便平静下来,听他们闲聊,听石孟川念信,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念完信,石孟川把信纸叠好交还给老夫人。
老夫人接过信塞回衣兜里,嘴里念着:“这二小姐还怪有意思的,把我家丫头当朋友了,信我收起来,等丫头回来了,交给她。”
随后她把手从衣兜里取出来的时候,手指间多了四枚铜板,轻轻搁在桌面上。
石孟川没有推辞,推辞了也没用。
老夫人起身道:“我回去了,不打扰你了。”
石孟川也站起了身,道:“不打扰,下次再来。”
屋外天色刚蒙蒙亮,石孟川跟出门,手上拎着一条刚刚用屋里备用的草绳栓起的一条活鲫鱼,一直把老人送到篱笆外,把鲫鱼交到她手中,老人推辞了一下便收下了。
立在原地瞧着老人走出小一段,方才转过身。
一转身便见到方小艾立在门缝里朝外望。
走近了,石孟川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