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火, 将四明街的主屋烧了个干干净净, 幸亏救得快, 没有把整个宅子给烧了,也没有烧到邻居, 只是主屋烧得特别彻底。
叶芊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正在给她梳头的白珍觉得手一紧, 一看手中已经扯掉了几根乌黑的头发。
“快,随便挽起来就好了。”叶芊连早膳也没用,急匆匆地去了思远堂。
“娘, 这是真的吗?”孟氏正在盯着叶硕吃饭,她担心小儿子吃太多, 每次用膳都要亲眼看着。见小女儿来了,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叶芊有些着急,“是有人纵火还是不小心走水……”
“是你三婶放的火。”孟氏叹了口气,昨晚深夜就有人来报信了,侯爷一听说就赶了过去, 这会儿已经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三婶她、她不至于如此吧?就算梅大人今日处斩,三婶也不该做出如此极端的事啊, 还连带着把三叔也烧死了。”叶芊很是不解,没了父亲,不是还有三叔吗, 三婶为何要如此?
孟氏看叶硕已经吃完了, 让人把他抱了下去, 叶硕极有眼力,他也知道家里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乖乖地走了,只是他出了房门,却又折了回来,悄悄地走到窗口下偷听母亲和姐姐说话。院子里的大小丫鬟都好笑地看着他,他却朝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吭声。
孟氏把叶承淐骗了梅氏的嫁妆、又作证陷害了梅大人的事给叶芊说了,“不仅如此,他还养了外室,那外室的儿子都快十三岁了,比你还要大一些,你三婶她发现了这外室的事,和三叔吵了起来,三叔一气之下,说要抬那外室做平妻。你三婶她说的是等梅大人处斩过再办此事,这几个月两人一直相安无事,没吵没闹,没想到,你三婶她……唉。”她只知道叶承淐作证的事,后面这些还是刚刚听侯爷传回来的消息,侯爷大半夜过去,连夜审了梅氏的大丫鬟才知道了这些。
叶芊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三叔十分喜欢三婶,两人异常恩爱,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而且还假了这十几年,三叔可真会演戏啊。
叶芊的眼神迷茫起来,迟疑地问道:“娘,父亲他,有没有……”会不会除了三叔,父亲也是这样的?
孟氏差点笑了,“没有,放心,娘可不糊涂。”
叶芊黯然地垂下眼眸,也不知道背地里豫王他怎么样?
宝贝女儿那点小心思,孟氏一眼就看出来了,“放心,豫王也是个好的,爹和娘都帮你看着呢。”叶承淐表面和梅氏恩爱,还不是为了巴结梅大人,加上梅氏父女都糊涂,在这上面竟然一点儿都不留心,十几年都没发现叶承淐养了外室的事。
豫王和叶承淐可不一样,豫王自从和宝贝女儿定亲就对她极好,那时候侯府可没什么让他巴结讨好的地方。说起来,像豫王这样的人可真是难得了,尊贵的亲王,高贵的皇子,又生得俊美无俦,十八岁了身边也没有女人,别说侍妾通房了,连个丫鬟都没有,清一色的内侍。
“芊芊去换了衣服,咱们现在得过去四明街了。”叶芊穿的还是一件樱草色的褙子,这样鲜嫩的颜色可不合适。
叶芊换了一身白色衣裙,和母亲弟弟一起去了四明街,济平候在昨晚就过去了,叶砺还没从军营赶回来。
三房夫妻全被烧死,不光济平候在,族长也赶了过来,正在低声商量着丧事该怎么办,要知道,三房没有孩子,别说葬礼了,以后连祭拜上坟的人都没有。
叶芊站在一边默默地听了一会儿,正想说什么,就听见院门处一阵吵闹。
“怎么回事?”济平候的脸一沉,他已经猜到是谁来了。
果然,一个白衣女子闯了进来,她左手拉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右手拉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是叶承淐的外室阿苑。
“老爷!老爷你就这么去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阿苑一进来就是一阵哭喊,叶砚和叶茹也大声哭喊着“爹爹”。
这一下,顿时吸引了整个宅子的注意力,所有在场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这母子三人。
“这是怎么回事?”老族长的拐棍用力地在地上点了几下。
阿苑停止了哭喊,眼睛一转,看到了一旁的济平候,扑了过去,跪在他脚下,双手紧紧地拉着他的袍角。
叶芊眉心一跳,厌恶地看着她那双细如凝脂的手。
济平候退了两步,阿苑却拉着他的袍角不松,“请侯爷为我们做主,小女子本是三爷的人,这两个孩子也是三爷的孩子,三爷本已经答应了今日就抬我做平妻,没想到他……”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煞是动人。
叶芊警觉地看了看父亲的脸色,见他眉头紧皱,显然也是在隐忍,这才放了心,冷笑一声,“这可真是好笑,三叔一过世,就有人上门来说是他的女人,是不是等会儿什么张家大嫂、王家大婶都来了,每个人都带个孩子,说是我三叔的儿子,要来分三房的家产?”
阿苑哭声一顿,忍不住就想顶回去,可她知道济平候有个女儿,是和豫王定了亲的,她见叶芊十二三岁,一时不敢肯定她是大房还是二房的女儿,也不敢贸然顶撞,只悲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