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差。
沈清多疑,他与祝余的联盟简直不堪一击。
正好,祝余本来也不打算再和沈清虚与委蛇了。
双方眼波流转之际,一声清脆甘甜的嗓音掷地有声,让一切硝烟烟消云散。
“我去。”
秦逸宣有些吃惊地转过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但祝余气定神闲,下巴微微抬起,镇静高傲,看上去胜券在握。
这正中沈清下怀:“师妹随我来。”
秦逸宣没有继续阻拦,由着祝余出了大门,衣袖下的手却不自觉攥紧。
裴锦书有些紧张:“师兄,你说……”
“她有把握,别担心。”
秦逸宣低低的嗓音安抚众人。经此一番,弟子们莫名在心中对祝余生出些好感来。
*
代茂并没有直接对祝余用刑,而是令人先将她关入地牢,之后再提审。
祝余双手被铁链绑住,负责运送她的大汉人狠话不多,将祝余如丢小鸡仔般丢进了一间牢房里。
她跌到生硬、冰冷的地上,身上的锁链将她白嫩的皮肤磕碰出几块乌青。
牢房的环境比想象得要差得多,潮湿昏暗的屋子里一股发霉腐烂的臭味,蟑螂老鼠偶见冒头。而且规模很小,就小小的几平米,只能堪堪缩下一个人。
而大牢里关着的其他人,从穿着来看应该是朝廷失踪的那批官员,他们现在都奄奄一息地躺在牢里,鞭痕留在他们的脸颊上,全身血淋淋的,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还有些被拔了十指的甲盖,到现在还在昏死中。更有甚者,全身被剥了个精光,身上一块块全是烧红的烙铁刻下的印记。
简直惨不忍睹!
不过如果沈清认为将她关在牢里就能束缚住她的手脚,那他可就错了。
就算是置之死地,她也能绝处逢生。
她拎起牢里盛满秽物的泔水桶,走到与隔壁牢房相连的铁栏杆处,吃力地抬手将其泼到晕死过去的一名大臣身上。
大臣被泔水泼醒,浑身的疼痛让他止不住地扭曲身子。
“你们查到什么了?为何会被关在此处?”肯定与代茂有关,不然怎么会招致杀身之祸。
“我……我为何要和你说!”
啧,都半死不活了,嘴还那么硬。
于是,祝余不得不语气微软,半问半哄道:“你看,你我都是待宰的羔羊,刀板上的鱼肉,但好歹现在我还能动。你告诉我你们查到了什么,如果我知道你不是因为作恶被关进来的,说不定我还能找机会把你救出去。”
大臣疼得龇牙咧嘴,但在小命面前,他最终还是同意了祝余的条件。
“我、我们查到,这楼里的花魁,背地里一直印制□□。”
怪不得……
祝余勾唇一笑,和她猜的一样。
“喵~”
“喵喵喵~”
此时,突兀的叫声传来,让祝余不禁扶额,她让宁弈随便想个接头暗号,他倒好,在牢里学猫叫。
幸好牢里的人已经全部被宁弈打晕,否则她的处境应该会更难熬。
祝余用铁链拍拍栏杆示意她在这儿。
宁弈猫着腰快速挪到祝余面前,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
“老乡,我够义气吧,为了这串钥匙我可谓是卧薪尝胆,破釜沉舟呐!”
这成语是这样用的吗……
祝余嘴角一抽,接过这活宝手里的钥匙,解开手上的铁链,转了转手腕,“谢了。”
“就一句谢谢啊。”宁弈嘟囔着,故作委屈。
祝余用钥匙打开地牢的大门,又气又好笑地给了他个糖炒栗子:“你还说呢?要不是你,我能进这塔里来吗?”
宁弈不好意思嘿嘿一笑,企图用笑容掩饰尴尬。
“别走!救我!救我!”
隔壁传来嘶哑的呼喊,祝余这才想起来隔壁还关着个便宜证人。
“这人谁啊?”宁弈问道。
祝余嫌恶地扫了一眼浑身充斥着泔水味的官员,开口道:“不认识。”
“别走!不许走!你说好的要救我的!”路过隔壁牢房时,她的裤腿被隔着栏杆伸出来的手抓住。
祝余脚步一顿。
“救你?”
她冷漠地捂住口鼻蹲下身,用小刀割断被抓住的布料脱身,俏丽的红唇吐出修罗般的话来:“就凭你一句不知真假的话,就想我救你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印制□□这件事若无官路帮衬,代茂不可能顺风顺水,你们不过是一丘之貉。”
原本怒不可遏的官员,听到这句话,说话突然没了底气,话哽在喉间。
“哼。”祝余轻嗤一声。
牢里这些人和代茂的冲突,不过事情败露了之后狗咬狗的下场。
他们作的恶,远比想象的要多。
同情他们就相当于放虎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