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但比起不怎么熟悉的秦师兄,还是每日一起练剑、一起和弟子们共苦的沈清更得人心。
那么多人找一个秦逸宣并非难事,更何况,换句话说,他原本就没想躲。
“师弟有何贵干?”
沈清笑得灿烂:“自然是有份大礼想送给师兄。”
说罢,他开门见山,抬起手拍了拍,身后的弟子拖着一名穿着侍卫服饰的人上前来,而那并非别人,正是他的师妹,祝余。
“师弟这是做什么?拿人性命做要挟这事可不光彩。”
秦逸宣见是祝余后,神情微变,眼眸中淡然的情绪逐渐被锐利掩盖,周身升起一阵威压,叫旁人都不敢靠近。
以往沈清最恨的秦逸宣脸上的那从容不迫的表情被他亲自摧毁,他心里好不痛快!
他言语更甚:“拿性命做要挟?那怎么能呢,师兄莫不是画本看多了?我是听祝师妹在梦中念叨你,特地将她送来。”
沈清的话能信就有鬼了。
“我给你我知道的全部线索,你放人。”
不论如何,在他与沈清的争斗中,任何人都是无辜的,而他不会让任何无辜的人因为这件事受到伤害。
沈清没想到鱼儿那么快就上钩,将笔墨纸砚呈给他,“你写完,我放人。”
秦逸宣没有半分犹豫,撸起宽大的袖子,蘸墨书写,苍劲有力的笔下,字句横生。
查看无误后,沈清将祝余推向秦逸宣。
“秦师兄,救我……”
在接触到到温暖的胸膛后,微弱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如一股清甜的泉水,甘润人心。寂静的黑夜,教人摸不透,究竟何为心动。
桃花落到一尘不染的地面上,好像雨滴落入平静的湖面,掀起丝丝涟漪,微风裹挟着桃花的幽香,传入鼻间。教人分不清,那香气,究竟是来自桃花,还是怀里的人儿。
心跳好似顽皮的小孩,此时正剧烈地玩闹着,吵得连夜晚都有了燥意。
沈清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放心。]祝余回复道。
放心,她肯定不会遵守的。
*
感受到男主将她扶上柔软的床铺,祝余假装在此时醒来。
“我怎么在这儿?……秦师兄?”波斯猫般的玻璃眼珠盛满惊讶,打消秦逸宣心中的一丝疑虑。
一盏茶水递到面前,“师妹没事就好。”
祝余自然地接过,眼神偷瞄秦逸宣,没想到他居然没借题发挥,要挟自己报恩。
夜已深,不过片刻,第三场景便即将接踵而至。
而在此之前,祝余不得不与秦逸宣呆过最后的那段时间。
实际上,对于秦逸宣愿意拿出所有的线索这件事,祝余还是很震惊的,她原以为男主就是个表面上热心,背地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铁石心肠。
现在看来,倒是她刻板印象了。
不过线索全部拱手让人,男主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想到此处,祝余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师兄,你不急着出去吗?”
“师妹何出此言?”
在这块又失去灵力又失去姓名的土地上,任谁也不会不急着出去,祝余问出来的话,乍一听,颇为奇怪。
“就是感觉,师兄你好像……不怎么在意输赢?”
“输赢?”
秦逸宣突然笑了,低低的嗓音笑起来却格外动听。
“输了又怎样,赢了又怎样。在塔内又怎样,在塔外又怎样。”
于他而言,没有半分区别。
莫名的失落布满昏暗的房间,不再回复的两人,屋子里寂静得能听见双方的呼吸声。
夏日的蝉鸣交响奏起,明亮的月光悄悄溜进屋子,照亮窗边的墙和靠墙的床。床上的人儿凝眸不语,坐在暗处的少年轻声嗤笑自己。
望着眼前的少年逐渐隐没在黑夜里,祝余不由地轻唤一声:“秦师兄。”
少年好似才从自己的过往中苏醒,听到呼唤,也不由自主地身子向前倾。
就在那一刻,少年的脸出现在了月光里。
明亮的,皎洁的,月光里。
少年精致的五官随着眼中月光的加入而变得生动。
“你这样也挺好。”总比沈清这种为了输赢焦虑得睡不着的来的好。
是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告诉他,不在乎输赢,也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