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官道上,一支稀稀拉拉的队伍正在经过,十几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侍卫,几车看起来沉甸甸的货物,任谁看都知道这支队伍正在运送丰厚的货物,且防守薄弱。
“大家都把精神打起来,这里经常有山匪劫道!”洪亮且威严的声音在山林里回荡,惊起几声鸟鸣。
领头的显然也清楚这个情况,因此高声提醒众人。
一行黑色劲装侍卫在听到吩咐后明显提高警惕,其中一人看了一眼被环顾在中间的马车。
此处是从陇西离开的档口,地势平坦,易攻难守,周围荒无人烟,左边是一片树林,右边是大片平坦的荒地,乌鞘岭就在穿过林子的不远处。
鸟鸣啾啾,领队的人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打了个手势示意队伍加快行驶速度,抓紧通过此处。
就在此时,左边的树林里突然冲出十几个身穿布衣、面容凶悍的持刀大汉!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对着马腿直接一顿乱砍!
“有山匪,保护大人——”
金属相撞发出的震鸣之声响起。
中间的马车受到波及,开始颠簸晃动起来,马受到惊吓的嘶鸣声惊飞了不少林中鸟雀。
孟玄德反应迅速地抓着车壁扶手,惊惶地从车窗的缝隙处往外看。
谢长薄这野小子果然没骗他,今日的一切都是他们事先策划好的,装作运送赈灾物资往陇西周边的镇县,吸引山匪来截,谢长薄再带人过来将山匪一网打尽,届时留下一两个活口严加审问,必然能问出黑风寨的具体位置。
只是孟玄德的心里始终有些隐隐的担忧。
马车外他们的侍卫已经和山匪打了起来,一身黑色劲装的侍卫们竟不敌穿着粗糙短褂的山匪!
眼见着刀光剑影要波及到中间的马车,孟玄德急得冷汗直流。
谢长薄这野小子怎么还不来!
脑中灵光一现,孟玄德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谢长薄在拖延时间!
他肯定是想着等山匪将他们杀得差不多了,才肯来收尾,这样也能顺势除掉他这个太子党。
孟玄德心里冷笑,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野小子,既然他不仁,想叫他把命丢在这里,那他就是废了这条老命也得把他拉下水不可!
孟玄德一把拉开车帘,车外侍卫与山匪打得不可开交,但显然山匪占了上风,越来越多的黑衣侍卫被砍了脖颈,瞪大眼睛软倒在地。
见他拉开帘子,有山匪拎着砍刀往他这边来,被黑衣侍卫奋力用刀格挡。
孟玄德眸光一沉,破釜沉舟的大声吼道:“所有的山匪都听着,我是景……”
他的话还没讲完,一支利箭突然破空而来,正好扎穿了他的脖颈。
箭羽雪白,沾上几点鲜红,微微颤动,仿若展翅欲飞的蝴蝶。
这一幕仿若是暂停键的开关,不管是山匪还是侍卫都愣住了。
左边的树林里突然窜出来几个穿着黑色短袄的,仿若燕子一般轻巧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还存后的侍卫统统斩杀。
山匪从没见过这种状况,都傻眼了,反应过来后提刀对抗,但这些黑衣人显然不是吃素的,比刚才那些侍卫强了不知多少倍,只是几个来回的功夫,山匪们就被卸了力道软倒在地。
但奇怪的是这些黑衣人并没有杀他们,只是将他们制服后站在一旁,仿佛在等什么。
附近的林子里传来脚步声。
“曹仁,再不出来这些货可都归我了。”
清越的声音仿若泉水冲击的玉石,冷感十足。
林中走出个唇边含笑的年轻男人,穿着件雪青色的银丝暗纹长袍,腰间束着皮质玉带双流苏玉牌腰挂,清俊的面容上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浑身带着股说不出的贵气。
他站在刚才跑出来的那些汉子前,很显然,这些都是他的人。
面容粗犷的大汉这才带着几个手下从事先埋伏好的另一边山林里出来。
“你小子,这是准备黄雀在后啊。”曹仁眯着眼,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说道。
他是个留着大胡子,身材矮小,身形粗犷的中年汉子,也同样穿着短袄,只是做工明显更加精细一些。
谢长薄笑道:“若是不如此,只怕曹大哥不会收我。”
曹仁是个精明又贪婪的人,只是三皇子的一封信,他必不会放心,因此需要有东西做投名状,而他的大哥以及父皇安插在飞麟卫中的人就是最好的投名状,倒也算人尽其用。
“哈哈哈,”曹仁放声大笑起来,“魏老弟真会开玩笑,成王殿下推荐的人,我岂敢不收。”
谢长薄微微一笑,顺势从袖兜里拿出那封早就仿照好的信递给曹仁。
曹仁眯缝的眼里透出精明的神色,他接过那封信,先对了信上的暗号,确认没问题后又拆开来一目十行地看过去,露出满意的神色。
谢长薄知道他这是信了。
果然,曹仁热情爽朗地笑道:“魏老弟,欢迎来黑风寨,走吧,我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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姩姩越想越觉得肯定是陈镖头出事了,山匪才会注意到她。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从山匪的行为来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