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皮毛棕黑又皮糙肉厚,掉进坑里跟没事一样抖了抖身子爬起来,尖锐的牙齿闪着寒光,死死地瞪着他们,一副被激怒的样子。
完了完了!
姩姩想到这大哥胸前的抓痕形状,以及眼角余光瞥到的布包袱,还有啥不明白的!
熊肯定是来找这大哥报仇的!
姩姩眼前发黑,这下是彻底没有生路了。
棕熊面目凶悍,在不大的坑里更显高大恐怖,人熊两方对峙,姩姩硬撑着才没让自己腿软地跪下去。
棕熊跺了跺后蹄,松软的地面跟着震颤,坑中顿时地动山摇,姩姩更是惊惧,可是他们已经到了坑洞的边缘,再往后也没地方躲了。
终于,棕熊撒腿往他们这边冲了!
姩姩绝望闭眼,只感觉到身前的人似乎动了动,一股腥臭的血兜头而来。
那个冤种大哥死了吗?
她睁开一只眼偷看。
青年略显瘦削的身躯挡在她面前,他玄色衣衫溅上些许浓稠,手中的刀尖还在淌血。
哇,不愧是猎杀过野兽的人!
姩姩心中惊叹不已,她探头探脑地往青年身前看去。
棕熊重重倒地,皮毛上的血渍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它打了个滚又翻起身,被彻底激怒,发出恐怖的吼声。
姩姩连忙从自己的袖子里再次抽出那把防身的刀。
棕熊像坦克一样冲过来,宋鹤年手持长刀迎熊而上,谁知棕熊只是虚晃,它灵活地扭着身子来到他的身后,想要偷袭他。
好机会!
姩姩直面皮糙肉厚得像小山一样的棕熊,盯准它的脖颈动脉处,奋力一划!
宋鹤年也趁机转身,刺出的长刀从另一侧贯穿熊的脖颈。
滚烫的液体喷涌而出,棕熊倒在地上,无声抽搐,身下渗出的血液将地上的泥土浸染得湿漉漉的。
姩姩惊魂未定地喘着气,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
“大哥,你真厉害呀!”她赞叹道。
她还以为死定了呢。
宋鹤年沉默半响,抿唇说道:“你也厉害。”
他从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女郎。
他走到刚死不久的棕熊面前,用唐刀将四个熊掌割了下来,还在熊干净毛发处将刀刃擦干净。
又将熊掌和之前猎到的包在一起。
做完这些后,他垂眸看向姩姩。
“苏小姐,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去我家里给我的母亲看诊,”宋鹤年双眼认真地看着姩姩,“如果你能治好她的病,诊金随你开。”
这其实是个有些麻烦的决定,若真是二当家派人追杀少女,他们之间说不定有什么仇怨,但是他却将人直接带回去。
他倒是没有把姩姩和朝廷联系起来,大概是因为以前听说温阳郡主也这样四处游走,给人看诊。
他想到母亲的病,还是决定麻烦一次,毕竟是温阳郡主的女儿,值得一试。
“原来是这个呀,”姩姩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当然可以,我很乐意去。”
明白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姩姩立刻胆子大了起来:“不过你得先把我带出去,我跟我的人报个平安,再去给令堂看诊,这要求不过分吧?”
姩姩说完,空气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青年面有难色,似乎在考虑什么。
“不是,这只是最基本的一个要求吧。”姩姩挤出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她突然又想到了一种可能,“不会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吧?”
“苏小姐,先委屈你一下,”青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若是你能治好我母亲的病,我到时派人修书一封寄给你的人,若是不行,我会将苏小姐完整的送回家,这样可以吗?”
姩姩看着青年那张露出好像自己做了让步的表情的脸,一时有些恍惚。
不是,他们怎么都喜欢抓她去看病啊!
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吗!
“这位大哥,请问您贵姓?”因为还要求助于他走出林子,姩姩勉强自己露出个假笑,“还有,我能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先回家吗?”
“我叫宋鹤年,”青年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不让苏小姐回家是我的身份问题。”
宋鹤年想了想,觉得姩姩真去看诊,迟早也会知道他的身份,还不如现在就告知,也显得有诚意些。
因此他望着她,抛出了一个惊天大雷:“我是……附近黑风寨的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