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壳。
姜煜:“......”
*
经过这惊心动魄的一夜,阖宫上下一直忙活到了第二日午时。
当时陆烟陡然异变,飞身直向绞魔台而去,姜煜于千钧一发之际运转诛邪尺,但并未下死手,终究是留了她一条命,将其关在他亲自建造的缚灵牢中
毕竟这声势浩大的食婴案中疑点太多,陆烟此刻还颇具价值。
由于白南枝在这场乌龙中险些丢掉一条命,皇帝陛下不仅亲自下令以贵客之礼厚待之,还因着“穆王爷”同“陆昭”的关系,专门将她安置在扎尔穆寝殿隔壁的别苑,以示关切。
一夜未眠,还被诛邪尺重击一番,陆昭这具肉身凡体显然是有些吃不消,不仅浑身筋骨如碎裂了一般,双目更是锥心刺骨的疼。
但白南枝实在没敢再让阿梨输送灵力,毕竟昨夜已经引起了清风怀疑,现下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更何况——
她默默抬头看向窗外,望了望将那堵将别苑同扎尔穆寝殿隔开的墙,心中哀叹道:
“玄矶真人当年是怎么挑中姜煜这么个奇人做弟子的......”
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围在她脚边,悠悠道:“还不是因着他那千万年难一遇的绝世命格。”
白南枝更迷茫了:“无极天尊当年不也是绝世命格么,也没见着是他这样的啊。”
阿梨团在身侧的长尾扫了扫,表示同意。
虽然当年玄矶真人将刚出生的姜煜带回不周山时,白南枝还是扶桑树上一条未修化的灵脉,但她同阿梨却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由于不周山是分隔三界的神山,山上除了一株参天上古灵树扶桑树外,其余地方皆为灵息幻化的万魇镜。
万魇镜内瞬息万变,一息旖旎,一息凶煞,为不周山隔绝外界的屏障。
三界生灵若是误入不周山,便会瞬间掉入其中,非修为极强劲者无法破除,只得在无尽的万魇镜中渐渐耗尽修为,最终葬身于此。
而姜煜自小在扶桑树边长大,正是于万魇镜之中修炼灵力,斩杀无数邪祟,直至十八岁出山入世,平姜国之乱,登上皇位。
这人哪都好,就是头脑心思十分之简单,说好听点是单纯,说难听点便是缺心眼。
他对身边所有事物都秉承着好奇加之耐心的无敌组合,不论师尊如何训诫,永远不骄不躁,心境平和。
也不知是不是玄矶每天给他洗脑“天下苍生”的原因,姜煜自小便立志斩妖除魔,平常是个温润有礼的翩翩君子,碰上邪魔便如淋鸡血,啥也不管先提剑杀了再说。
正是这么个奇人,此刻将白南枝同三界中最危险的人放在了一起,还美其名曰“支持婚恋自由”。
现下可好,同附身于扎尔穆的清风隔墙而居,不仅不能施展灵力,溜出宫去更是想都别想,婚恋自由直接变成剥夺自由。
除此之外,她还面临着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重启命棋盘使她暂时耗尽了女娲灵息,但其终究是要慢慢恢复的,而届时清风定会在第一时间觉察到,那么她和阿梨就真要死在他手上了。
阿梨痛苦道:“奶奶的,你不若同清风摊牌算了,告诉他你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他若信了,我们便不用交代在他手上了。”
白南枝立即驳斥:“先前发生的你都忘了吗?天道不可违,女娲后人不可涉足情爱为其一,神鬼不可结合为其二,而先前正因着我违逆了天道,清风才为我承受天劫赴了死,如今我又怎能让这些再重来一次?”
话语间,她心中不免有些生疼。
三界只知,鬼帝是患上奇毒未解而亡,却只有白南枝清楚,那是为她受的天罚。
阿梨烦躁得长尾在地上一下下用力拍打着,愤愤骂道:“奶奶的,这什么旷古悲恋啊!三界风云人物鬼帝寻找死去的爱人一千多年,却不知那人就是女娲后人,若单是不知道便也罢了,偏偏还误会女娲后人便是杀妻凶手,还为此寻仇千年,更狗血的是,碍于这该死的天道,鬼帝同女娲后人还无法相认,竟唯有落入如今这相爱相杀的境地,他妈的,太惨了!实乃三界第一惨!”
正当此时,窗外传来一声宫人的禀报:
“陆姑娘,皇上邀您和穆王爷即刻前往缚灵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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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灵牢乃姜煜继位后,注入自身灵力所造的牢狱,专门用于关押邪灵。
当年他出山入世之日,正是玄矶真人的神念羽化之时。
为了使他更好守护民间,玄矶给他留了三道灵息,一道注入诛邪尺,一道就在这缚灵牢中,最后一道则蕴养在姜煜体内,守护他的魂息。
而得了上古真神灵息加持的缚灵牢灵力凶猛,可镇压绝大部分邪祟,其威力堪比天界的天牢。
白南枝和清风赶到时,昨夜还柔娇似水的陆烟此刻几近不成人形,浑身血肉如化开了一般,其上还萦绕着丝丝鬼气。
“朕虽已刻意控制了诛邪尺的威压,但这陆烟毕竟还是凡人之身,因此仍旧夺了她半条命去。”
此刻的姜煜全然没了昨夜的威风凛然,又恢复成了温润公子的模样。
他话音将落,回身望向二人,忽然想起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