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业将成，我不欲在此时横生事端。可你记着，我算是那孩子名义上的额娘，该有的公道我自会替他讨还。还有，你的心未免太大了。这四王府里，无人能在我手底下随心所欲。”
我随手拨下个玉摆件砸在她身侧，转身扬声唤芙蓉开门。
芙蓉忙迎进来扶我，齐月宾候在门口满目不解。
“侧福晋身子不适，这茶我今日就不喝了。”
“齐格格最是周到，快把七阿哥抱给侧福晋，别让孩子吓着了。”
我笑着让她进去，自个儿扶着芙蓉下了绣楼。
“在外头听不清福晋同侧福晋说了什么，只瞧着侧福晋像是吓着了。”
芫儿主动回禀，芙蓉从香囊里拿出些催泪的草药在我面前轻晃着。
“你们倒是愈发聪明了。”
我用力揉红眼睛，静待泪珠蓄满后引它们从眼眶中间滑落。
这是最我见犹怜的角度。
“福晋先去畅春阁，就代表此事今夜不会被翻到明面上，汀兰姐姐又亲自去引王爷回新月堂，那福晋自是还要同王爷商议。嬷嬷白日刚告诫过，我们两人自是要多思量思量。”
芙蓉继续晃着手中的草药，悄声回禀。
“福晋这样像极了受过大惊吓，王爷定是要心疼坏了。”
芫儿故意拨乱我鬓角的发丝，将我头上的钗环也拔松了些。
进了新月堂，我一见到胤禛就急急地扑进他怀里。
“四郎！”
“莞莞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冲撞了福晋不成？”
他原想打趣我几句，见我满脸泪痕即刻便眉头紧锁，一边拥住我给我抚背顺气一边冷声示意身后的芙蓉回话。
“回禀王爷，福晋是才从畅春阁回来……”
“事关重大，四郎随莞莞进去说。”
我出声打断，作出努力稳住情绪的模样，拽着他的手臂走进内室。
发间本就松散的钗环在行走间接连滑落，如墨青丝荡漾着垂落腰际。
趁我转身愣住，他忙伸手将我拦腰抱起，“乖乖先缓一缓，为夫抱你去妆台。”
汀兰在外头扬声回禀说是备了热水好给福晋擦脸。
“进来服侍。”
他把我轻放在妆镜前，凑过来爱怜地亲亲我的脸颊。
“莞莞别急，瞧你眼睛都哭红了，是年氏犯了错处？”
汀兰递上一块浸了温水的丝帕，他接过来小心仔细地替我擦干泪痕。
见我不搭话，芙蓉又斗胆开口：“回禀王爷，福晋原是受侧福晋邀请上绣楼品茶，结果出来时瞧着样子像是吓着了。”
胤禛闻言先取了桌上的香膏来粗手笨脚地替我润了脸，然后挥手示意她们退下，自个儿抱了我到榻上卧着。
“莞莞不怕，为夫如今在你身边，无论何事都有我替你撑着。”
他把我圈在怀里，下巴抵住我的额角轻哄着。
“四郎，年世兰她好狠的心，七阿哥……七阿哥没了。”
我断断续续地吐出这些话，不顾他眼底浮现的震惊之色，捏紧他的衣襟颤声道：“年将军好大的本事，居然能纵得她混淆皇室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