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着了?莫不是七阿哥不好了?”
我示意芰荷把锦书抱出去。
“奴婢也有此猜想,所以特意站在厢房处细听了片刻,一丝儿动静也未传出来,着实怪异。若真是七阿哥的缘故,福晋宽和大度,自是不会怪罪。但待王爷回京,侧福晋也该担一个照料不周的罪责,多少要吃些苦头的。”
“那孩子虽是体弱,却也不至于这么快,说到底都是她自己的孽障。”
我微微叹了口气。
“想是她午夜梦回良心难安罢。就先由她怕几日……再过几日就是中元节了,好好备些东西,送那孩子最后一程罢。”
“福晋心善。”
至于十王府中,那位郭络罗格格也是个妙人。
她竟是在王爷面前将听得的故事改了受害之人,言语间直指十福晋藏匿蒙古秘药是为了效仿那蒙古可敦密谋毒杀年迈老可汗,以助自己期盼成王已久的儿子上位。而将她自己的孩儿描述成是十福晋为世子铺路顺带解决的蝼蚁。
康熙帝寿数长,熬的废太子足足盼了四十年黄袍加身却落得幽禁废府。其余诸皇子心思各异,面上恭谨纯孝,心底里谁不盼着老爷子早去些日子?
咱们十爷正觉得自己有望君临天下千秋万代呢,猛然听到这些疯话简直就像是被说中心事般当头一棒,立刻就在眼前显现出他被毒害的死状似的,当下怒急就要发落了郭络罗氏。
她句句锥心字字泣血地求十爷着人去福晋房中探查,果真发现了些能索命的毒药,这才点着了十爷的火,也顾不得脸面了,立刻对福晋发作起来。
至于往后如何,咱们也不必再探了。
“福晋,这故事明明……怎得就真在十福晋那里发现了药呢?”
念桃不解。
“正因这药为杜撰,无所寻踪,此局才成的如此巧妙,你可知为何?”
我反问她。
见她摇头,我又看向汀兰和芙蓉她们。
“奴婢以为是郭络罗格格未防十爷的人无功而返,提前买通了下人,亦或是在十福晋房里偷藏了毒。至于这毒是何,是否为蒙古秘药,只要被探出它能致人死地,就足以引起十爷心惊了不是吗?”
“不错,总之十王府那时是箭在弦上,王爷盛怒之下先是发作而不会细探原委,十福晋骤然被疑措手不及,来不及辩解,待她回神时已是被下了面子挨了打,十福晋那样高的心气,又怎会再当众分辨?”
“且即使十福晋有心分辨,木已成舟,十爷再有偏疼福晋的名声,也改不了独断专行惯了的性子,两个人都拉不下脸,十福晋可不就吃了暗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算是把十王府中事解释了明白。
“那十福晋不会着人追查吗?”
念桃滴溜溜的眼睛骤然亮起来,打破砂锅问到底,似是对这些事极感兴趣。
“当然会查,但她此刻恐怕是分身乏术。”
我瞧她那样子就忍不住发笑,又逗她一句:“你说是为何?”
她仔细想了想,斟酌着开口:“开弓没有回头箭,郭络罗格格同十福晋积怨已久,怕是不会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