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病弱的庶子记在跋扈的侧福晋名下,对王府的安宁总是利大于弊的。所以胤禛得知我此举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畅春阁里着实鸡飞狗跳了一阵。
七阿哥身子弱,绕是乳母小心翼翼地照看着也频频闭过气去。年世兰哪受过这样的罪?常常是半夜里正酣眠时便被下人吵醒说要宣医师入府。王爷也因此不在畅春阁留宿了。
“福晋,侧福晋院里宣医师进府的动作越来越慢了,妾身害怕……”齐月宾和年世兰住在一处,这日悄悄来新月堂回禀。
“若七阿哥真出了事,她倒也不嫌名声难听。”我闻言蹙眉,“不如请位医师住进前院罢,那孩子……这样好歹是尽人事听天命。待会儿我便让汀兰去寻一位。”
“妾身深感福晋美德,若有机会能顾着七阿哥,定也是尽力而为的。”
“丽格格的身子养得如何了?母子缘分一场,虽是她的因,但找个机会让她见见孩子也好。”
“侧福晋这么一闹,丽妹妹是必须要出府清修了。其实……”
齐月宾是想说其实各府中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也都少不了,又不是只有我四王府收过南边送来的这类专供达官贵人取乐的女子。
若众人合力瞒着,她也不是不能继续风光的住在京中,孩儿身弱些可有不少别的缘故能讲。
“罢了,多言无益,且看往后她们母子的造化吧。”
晚膳后,新月堂。
“莞莞,赣州府曹氏想将嫡次女送进京来,权当是抵了他族前些年欠下的府中债务。”胤禛抱着锦书逗她开心,随口一提。
“赣州府的旧账?这妾身还真记不清了,不过能做出此举,这曹氏一族也确是山穷水尽了。”我微微叹了口气,这曹小姐应就是前世的曹琴默了。
也不知她此番入府后会不会依附年氏过活。
“莞莞?”他见我出神,连锦书递过来的拨浪鼓也不接着,便出声唤我。
“额娘……”小锦书一扁嘴,眼看就要落金豆子。
“锦儿乖,去找你福毓妹妹玩好不好?”我忙将她抱过来递到芙蓉怀里,见她点头后,就让芙蓉陪她去清雅轩了。
“莞莞在想什么?”内室只剩我们两人后,他替我卸了钗环,只用一只碧玉簪松松地挽住我的头发。
“四郎,妾身只是感慨这世间女子的艰难。”我回身靠进他怀里,轻轻闭上眼睛。
“是本王刚才所提又惹你伤怀了。”他低头亲亲我的眼睛,双臂环住我。
“并非是四郎的缘故。”我微微低下头,任凭发丝散落在他的小臂上,痒丝丝的。
“是胜星华的诗会往南昌府推行时遇到了阻碍,当地的豪强富绅三令五申不许女儿出门抛头露面,富察小姐来信同我抱怨了些烦心事。”
“你那诗会本是为了让你开怀的,若推行不顺利,大可直接绕过那地界,或者将心力换个去处,找些别的乐事。”他仍觉得我追求的女性自立是闹着玩呢。
“四郎也觉得莞莞无力帮那些浮萍般的可怜女子寻一个依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