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着人搬了凳子让宜妃先坐下,嘴里不住地感叹她像是及时雨。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宜妃也不好立刻翻脸,只得吩咐身旁的侍女去御膳房查问吃食来源。这一步她必是要自断臂膀了。若她底下人嘴不严实,极有可能咬出她自己来。
我听完汀兰的回禀自觉心身舒畅,还能有什么让恶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妙的计策?
左右这事也闹不出宫墙,那就让她自己取舍该斩断那只臂膀吧。
折腾到天亮宜妃才不甘心地昭告众人说是抓住了御膳房的两个太监和往宫宴送吃食的小宫女。因着那小宫女是她宫里出身,她还声泪俱下地演了一番被刁奴蒙蔽的受害主子模样。
连我的乾儿都看出在做戏来,颠颠地跑到我跟前说:“额娘别被骗过去了。”
皇帝为了安抚着人送了好些礼品进我四王府,还吩咐宜妃从私库里拿了许多体己出来贴补我。
我当然不会同银子过不去,推脱着身子不爽未起身谢宜妃的恩,却是让汀兰一件不拉地把礼收入了库房。
这边的事刚忙完,前院就递消息过来说是打扬州来了一对兄妹要替知州大人给王爷送节礼。那男子生得仪表堂堂,女子更是花容月貌。
哪是送礼,这是上赶着送妾呢。还假惺惺弄一对兄妹来,也不害怕传错了消息让外头以为王爷好男色。
“既是在前院给王爷送礼,便不必报到我这里来,一切自有王爷定夺。”我兴趣缺缺。
“福晋将要临盆,该是先顾好自己的身子要紧,这些微末小事何劳福晋挂心呢。”芙蓉忙岔开话题。
“我倒不是嫌那女子入府,是实在气他们不把女子当人看。随随便便将人挑了送进京来,跟送个猫狗雀儿有何区别?”
“若这世人都像福晋一般菩萨心肠便好了,年前福晋让人以胜星华的名义开的施粥铺子,不知救了多少穷苦百姓的性命呢。”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咱们就当是积德行善罢,也将宜妃刚送来的那些玩意儿都去典当了,换成银子买了米面分发给百姓。让他们能吃饱饭过节。”
晚膳时分,胤禛来伺候我用膳,周到妥帖地将我喂饱后他才开口:“莞莞,扬州通判今日派人送了许多江南特产来,我亲自挑了些好的,待会儿让苏培盛都给你送来。”
“这位通判大人心思奇巧,不仅礼挑的好,连送礼的人也是精挑细选呢。”我装作醋了酸他一句。
“是谁这么耳报神,巴巴的来扰我们莞莞的清静。让本王知道定饶不了他。”他将我揽入怀里哄着,忙提起别的事要逗我开心。
“四郎哪一回要纳妾妾身未应允?妾身即将临盆,正是不能好好侍候四郎之时,若这通判大人不送新人来,妾身也要给四郎寻个新人抬进府了。”我颇为贤良淑德的几句话把他哄得要找不着北了。
“好莞莞,后院的事全凭你做主。”他扶着我在内室走了几圈消食,又让人取出琴来要给我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