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格一直是个心思剔透的人,王爷去过后她便来新月堂谢我。
“妹妹何须如此客气,王爷昨日还说起,宫里有个管领叫耿德金,家中有一嫡女据说容色绝佳,许是过两年年岁够了也就能入府与我们姐妹相称了。妹妹如今还年轻,该多为自己打算才是。”
“妾身愚钝,还请福晋明示。”齐月宾走上前来跪下行礼。
“我瞧着你是个管家理事的好苗子,如今侧福晋病着,你便多费些心,将她的事情都接过来,也是给自己找些消遣。”我起身扶她起来。
“多谢福晋抬举,妾身必定虚心学习、尽心做事。”
还忘记交代宜修那一头,王爷回来后也没去看过她,只当她是疯了。又顾忌着毕竟是乌拉那拉氏的血脉,处置了也不好看,便只说让她养着,找人看着她别闹了笑话。
我心里思量着也许是明年或者后年就该有李金桂那桩丑事了,还是该找机会把那女子接进府来,也不至于让王爷在御前失了皇阿玛欢心。
“福晋,之前侧福晋用过的方子奴婢改了几味药材,如今是个温和促孕的好方子了。”芙蓉来回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留着吧,总归能用到的。”我朝她笑笑,心思一转,又想起李格格是个有福气的。
等晚膳时分,我吩咐汀兰,“把我的燕窝送去惠丰院给李格格吧,她如今也该补补身子。”
“莞莞心思恪纯,对她们颇为照顾,实在是怀质抱真,让本王不知如何谢你才好。”胤禛进来刚巧听见。
“那四郎给妾身画一幅水暖鸳鸯渡作为谢礼可好?”
我起身挽住他的手臂,微眯着眼睛笑着望向他,他伸手捏捏我的耳垂凑上来说,“好,用完膳便给你画。”
“小厨房新做了烧鹿筋,四郎快尝尝。”我亲手给他布菜。
“今夜就让乾儿去东厢房睡罢,本王陪你画画。”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是四郎给我画画,不是陪我画画。妾身今日有些疲乏,还想趁四郎画画时小憩一会儿呢。”我偏要拒了他。
“莞莞多用些乌鸡汤罢,滋阴补阳,便不觉得疲乏了。”他盛一碗汤递给我,话里话外都是想留宿。
“妾身下午贪食果子,现下正腻味呢,四郎自己用些吧。”我装作不懂,只抬头看着他笑。
用完晚膳,他赖在内室作画,迟迟不肯走。一开始我还拿着本古籍吟些“二玉相合为一珏”之类逗他,后来干脆在贵妃塌上浅浅入眠。
“莞莞—”迷糊间听到他叫我,接着就感觉到被他拦腰抱起,后被放到榻上。
“嗯……”我含糊着发出些声音。
他带着无奈地笑换了寝衣,又到榻上拥住我,“睡吧,我陪着你。”
第二日我醒来后,他已经去上朝了,一幅水暖鸳鸯渡静静地躺在案上,未有题词。
我更衣净面后走到案前,略微思索后写了一句“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
他既然想要夫妻同心、琴瑟和鸣,咱们便陪他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