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等到回了坤宁宫,庄瑜摒退大部份下人——反正也不能帮着出什么主意,消息走漏更为不美,只余盈秋一人,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呼吸沉重,终於一个拐弯,往前眼看就要摔倒,盈秋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主子:“娘娘,你没事吧?”
“本宫……我没事。”在她的帮忙下重新站直,庄瑜把沉甸甸的头饰逐一除下,深深叹了口气:“我是没事,可是哥哥却出事了!他收的钱……被人在陛下那边戳了出来,陛下震怒,要把他撤职查办!”
“少爷他……怎么会!?”
盈秋也是急得团团转,娘娘当皇后是尊荣,可少爷是庄家的嫡长子,更是继后香灯的希望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不教老爷和娘娘伤心?:“是不是有人陷害少爷?”
庄瑜定了定神,苦笑:“我猜是真的,要是假的,爹爹绝对不会吃这个亏……肯定是证据确凿,才会想到由我向陛下求情一途,这可是杀手锏啊,求情和求恩典不同,要是求了,不管陛下听不听,都肯定对我心有芥蒂。”
“这……”
盈秋犯难,但比起摸不着的少爷,忠心凛凛的她更在乎小姐的感受:“那不如我们装作没收到这消息,横竖近日陛下管得严,娘娘,陛下最近才来得勤些,奴婢不想娘娘又受陛下的冷落。”
庄瑜坐在床边,接过盈秋递来的茶,暖意传到掌心,却传不到心里,她的心七上八下,慌得紧,又希望这是假的,又得强迫自己接受现实,她摇了摇头:“我这皇后的位置也是靠娘家来的,做人不能忘本,更何况我好有什么用呢?庄家好,才能让这荣誉传承下去。”
在大家族的女孩子心中,家族的荣耀才是首位,即使贵为皇后亦是一样。
自己好了,就想把娘家提上来,吃相难看,理由却是充足,她不是独立的个体,而是为庄家子孙男丁谋福利的工具。
“娘娘……你实在是太为家里着想了。”盈秋泪盈于睫:“只是这也太委屈娘娘了!”
“有什么办法?谁叫我是庄家的女儿?”
庄瑜半晌不说话,眼泪拼命地掉下来,糊了脸上的妆容,她忽然想到:“宸妃上位之后,萧家可有什么动静?”
“这……”
“瞧我急糊涂了,把芷兰宣进来罢。”
芷兰是庄家怕盈秋愚笨,花了老大劲儿塞进宫的机灵丫头,与庄瑜感情不深,平日都不重用她,盈秋总觉得自己地位被威胁,连带着也不爱看见她,便使得她空有头脑,干的却是无关要紧的活儿,饶是如此,也总是她能为主子弄来消息。
“奴婢见过娘娘。”
待芷兰进来,盈秋也不再给她脸色看了,庄瑜叫起后,她就着急地瞧着她,希望能得到别的好消息。见到两人都是哭过了的样子,芷兰表情亦是淡淡的:“谢娘娘。”
“你快与本宫细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御花园的赏花会始终是耳目众多,芷兰只是简单地说了下情况,庄瑜自然希望能听到详细的细节,从中挖出转弯的余地——不到最后关头,谁会愿意去招丈夫的厌呢?只是越听下去,她的心就越是发凉,和她料想中的最坏情况一样,证据确凿,甚至牵涉到了用来救灾的钱,难怪陛下震怒。
“看来……真的只剩下我向陛下求情一途了。”
只是连庄瑜本人都不知道,她与陛下之间,到底有没有‘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