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治内权在皇后手中,发生了这种事,肯定需要汇报给皇后知道。
庄瑜略加思索后,就查了下事发时,在附近当值的宫人,没料到却无人看见,最快到达现场的,是个粗使小太监,但是他亦知看见了林良媛落水的一幕,并未看到萧良媛推她落水的动作。
自从萧良媛有子后,就成了东宫里最大的威胁——后宫女子孕育子嗣是功劳,待太子登基,分位份时,是妃是嫔是贵人,端看你的家势、功劳和宠爱。
此时拉下马一个,到时候强力的竞争者就少了一个。
谁都不介意在这时加油添醋,落井下石。
然而林良媛实在太蠢,庄瑜叹了口气,决定先公正地草草调查一下,再上报皇后娘娘看看会有何决定。
“娘娘,你不想趁机扳倒萧良媛么?”
盈秋想了半天,硬是没想起萧良媛长什么样子,但是个怎样的人,她还是有点底的,附耳说道:“扳倒了,说不定皇太孙就会给娘娘养了。”
庄瑜心里一动,随即失笑:“你别天真,想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我看这事,十有**是林良媛想冤枉萧良媛,自己跳进水里的,萧良媛哪会做这种事。”
“唔。”
盈秋哼哼鼻子:“说不定她生了孩子之后脾气变坏了吧,我娘亲刚生下妹妹时脾气也坏,动不动就掉眼泪。”
庄瑜拍了拍她的头,把妆奁上的一枝银簪插︱入云发间,睁大眼睛对着铜镜端详了一会:“好看吗?”
“娘娘当然是最美的!”
“就你会说。”庄瑜笑了:“别好奇了,我告诉你吧,就是林良媛死了,对萧良媛来说都没有好处,她有儿子,又有宠爱,跟个新人争什么?要说漂亮,能比魏氏漂亮么?那几个都是来生孩子的,我看殿下都不大喜欢她们。”
“但是对林良媛来说,她却是开罪了萧良媛,又在殿下那里记了个不好的印象,怕是恨死她了!”
盈秋恍然大悟:“那也不用拿自己的安全来闹吧?”
“谁知道呢。”
庄瑜唏嘘:“一下子想不过去,就做了,大概也没考虑到后果,萧良媛却是厉害,居然把她救了上来,这事上报到坤宁宫,我猜也是息事宁人了……难为魏氏白高兴了,刚才我与她去看林良媛时,她都快忍不住笑。”
的确,魏氏不止是高兴,连饭也多吃了一碗,照例等到了晚上,等来了‘太子今晚在西暖阁就寝’的消息时,她没像往常一样挂下脸,反而冷笑一声,卸妆睡觉。
翌日,庄瑜、林安安和喜宝都被传召至坤宁宫。
传召的旨意在两人同床的早上传来,换衣服换到一半的宁昭差点踩着自己的袍角,扑个狗吃翔,喜宝拉了他一把之后,打赏了来传话的太监,待他离开之后,她才打趣他:“又不是你被传召,需要吓成这样子么?”
“哎。”宁昭叹口气:“自从我把玉儿抱过来之后,母后对我特别严厉,虽然自从父皇把我立做太子之后,她就管不着我什么了,但每次请安都有种……被步步进迫的感觉。”
他困扰地皱起眉,喜宝伸手把他眉间的皱痕抚平。
“没关系,有我呢。”
把宁昭拥入怀,她拍了拍他的背安抚,呀地一声:“子昭,你长高了。”
“我不是小孩了。”
“真的?”
“真的。”
喜宝勾勾他的下巴:“证明给我看呀。”
宁昭一乐,正要把她扑回床上‘证明’,却被喜宝按住,年轻的他早已箭在弦上,睁着一双水光淋漓的眼瞧她,她失笑:“可不能误了去坤宁宫的时辰——再说了,白日宣淫,御史能说多少闲话。”
“啧。”宁昭悻悻然:“父皇也不喜欢他们。”
“可是当他们参的对像不是他,而是别人的时候,他就会喜欢了。”
喜宝拍拍他的头,换上一袭撒花烟罗衫,宁昭在她的衣裳上左摸摸右戳戳,攥起一角柔软的衣料放在手心摩挲,她无视身后的好奇宝宝,自己梳妆整齐,把自己往朴素大方的风格弄,直至收拾完自己了,她才回头捏捏宁昭的脸:“别弄了,我去坤宁宫一趟。”
“嗯。”宁昭点点头:“要不要我跟着去?”
“你今日不是与恭靖王有茶聚之约吗?没事的,后宫的事,你还是不要太掺和进来的好,解释不了的,大不了把我打一顿,她又不能赐死我。”喜宝笑笑:“我不怕。”
“好吧。”
宁昭抿唇,虽然宝儿要见的是他母后,可是他同时也清楚自己母后虽然不大被父皇待见,在后宫亦是个行事严厉的主儿,他怕宝儿在她手上吃亏。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觉得她易受欺负,放在手上都怕自己粗糙的掌心会刮伤娇嫩的心上人。
“要是发生了什么事,记得跟我说,你一回来,就让秋宁传消息,我宫里的下人都不会为难你的。”宁昭握紧她的手:“宝儿,你很聪明,可是你亦是我心爱的人,可能我没有你那么聪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随手拈来的话,连太傅都能震服……可是我爱你,我会尽我的能力去保护你。”
“你再能干,我都是太子。”
他笑了笑:“就算我没什么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