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
对王氏来说,惟一的威胁就是喜宝日后出嫁了,若是地位好了,回头跟弟弟一说,自己不是白养了个白眼狼吗?当下便对四儿的婚事有了计较。
当然,一切的前提也是三姨娘肚子里怀的是儿子。
喜宝也希望她怀的是儿子,日后多个助力也好,不过瞧三娘不喜反惊的模样,除了请安与晚膳外,连院子都不愿意出,就怕有人要害她,怕是不可能给她什么帮助了。
王氏越看越不满,她受惊给谁看?这不是暗示她这做正室的容不下妾室么?
萧靖对这孩子毫无期待,三姨娘怀孕后,反而因安胎为由更不去她院里睡了,倒是勤於跟四姨娘姚氏‘造人’。
萧府里,小透明三姨娘忽然成了受保护动物,王氏脾气更坏,人人自危,倒是喜宝照样该干吗干吗去——她就赌,只要能在王氏给她婚配之前,让小皇子要定她,那样就不用管王氏想给她配给什么人了。
这一切,都得看小皇子有没有好好听她的话去做。
宁昭这人不算聪明,但有个强势的娘亲,导致他很会听话,怀着‘试试看又不会怀孕’的心理,他照着喜宝说的话去办了。
“父王,今天先生教了这段诗文,我总觉得自己理解得不够透彻……”他羞涩又紧张地仰起张包子脸:“父王学富五车,昭儿很想跟父王学习。”
“嗯?昭儿怎么突然想起学习来了?”
难得来坤宁宫进晚膳,饱食过后,皇帝接过大儿子递过来的书,随意地一问,毕竟宁昭爱玩爱吃不思上进的印象已深入脑中,一时便觉诧异。
“母后说过,父王从前也是念了好多书才能获得群臣的认同,才有今日的成就,要像父王这样出色,就得努力学习。”宁昭紧张地搓了搓手,眼里是掩不住的儒慕:“昭儿自知天资不如二弟,还望勤能补拙,能追上父王的脚步!”
这话说得动听,句句不离皇帝的能干。
宁昭胜在形象呆萌,有些婴儿肥的脸亮澄澄的看着人,崇拜又有些紧张的模样看在皇帝眼里,倒是真挚得很,真以为嫡子长进了,又仰慕自己,同时又想到自从登基后,总是板着一张脸说不合规矩的皇后原来心底还是像少时般爱慕自己,顿时龙心大悦,拉过儿子细心讲解起来。
这一番滴水不漏的话,自然不是宁昭这小脑瓜子能想出来的。
他表面上认真听讲,小心脏早就兴奋得要炸了,平时父王哪有对他这般和颜悦色!都是一句起三句止,其中半句在提琰弟何等勤学聪颖要他多多学习。父亲难得的认同让他如久旱得雨,眼里止不住的激动,一一被皇帝看在眼里,自我感觉良好地想,嗯,这孩子不错,平时倒是忽略他了。
皇帝想什么,宁昭不知道,但父王脸上舒展开的眉,以及唇畔难得的微笑,他还是看得见的。
太厉害了……
那女孩说的话有用!
宁昭从未想过,一个人说话也有这么多技巧,说话的礼仪和规矩他懂,可改变一下语气与说辞,居然就能让不苟言笑的父王扬起唇角,实在太神奇了!
母后教给他的,在父王面前要坦诚简练,顿时被满心喜悦的宁昭抛出了在九霄云外。
喜宝教给他的,才是能即时起效,见得着的好处。